头顶发乱糟糟的，不修边幅，河升均似乎并不在意。
李在赫微微回神，默默跟随他来到一处房间。
进去之后，里面的资料也是杂七杂八的扔了一桌。
河升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解释了一句：“案子比较多，让你见笑了。”
李在赫摇头认真说：“都是为了半岛。”场面话他还是会说的，只是平时懒得说罢了。
河升均听到这话对李在赫的感官好了许多。
但想到这人的目的，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掏出那案件的资料，而是坐下之后目光凝在李在赫身上，疑惑问：“为什么会关注这件事？”
做慈善他能理解，但这案件，跟福利财团八竿子打不着，他心里还是抱有警惕的。
第161章 嫌疑犯是越查越多
办公室内的气氛随着河升均这句话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河升均静静的注视着眼前这人，一身黑色西装价值不菲，说话口音也像是首尔那边的。
确定这点，他身体才松懈了许多。
但对方好奇这案件，是单纯的好奇，还是...
“好奇，或者说看不下去。”李在赫并不慌张，相对于警察的审问，他接受过更严格的反审问程序，甚至因为任务特殊，随时准备光荣过去。
自然不会害怕一个警察，哪怕对方经验丰富。
语罢，不等河升均有所反应，他脸色认真中带着一丝惋惜说道：“我有一个朋友。”
“？”
“他前不久刚刚当上检察官”听到这话，河升均身体坐直了许多。
盖乐世职员的身份已经足够光鲜，再加上检察官朋友，这人背景不简单啊。
李在赫注意到了对方的姿态，却直接忽略，继续胡说八道：“有一点他跟前辈很相似，就是对工作很认真，甚至认真到不顾自己的前途。”
“...”河升均犹豫了下，很想说自己是过不了心里这关。
但对方给自己脸上贴金，他也不好不给面子，心里却莫名舒坦了许多。
这小子别的不说，嘴挺会叭叭的。
关键他还爱听。
联系到他口中的那个检察官，河升均好奇问道：“后来呢？”
“后来...他就被孤立了。”
“……”
河升均愣了一下，随后瞬间共情了。
虽然自己头顶那个检察官挺不是人，但李在赫口中的菜鸟检察官让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孤立。
其实他也被孤立了。
当初为了这个案子他熬了不知多少个大夜，甚至有个下属因为过度疲劳熬成瘫痪。
有个下属因为审讯嫌疑犯手法太重，直接审死。
当年跟他的那批警员竟然没一个好下场。
但这么认真，他们得到了什么？
辱骂！
指责！
要求他们立即辞职，甚至有人请愿处死他们！！
说实话，哪怕他从警多年，遇到很多变态，但依旧为自己国家的变态程度而震惊！
他们是警察！
是保护他们的人！
现在被保护的人反而要求处死他们？
这是人能做出的事？
河升均只觉得悲哀，非常悲哀，为自己的下属悲哀，为这个国家悲哀。
李在赫看着对方眼神逐渐失去焦距，他也不急，打量着周围等待着。
半响后，河升均才回过神来，眼神里带着一丝悲怆，叹了口气，拿出了自己这些年整理的资料。
“想了解什么就问吧。”
如果不是忘不了那些受害者的样子，说实话他早就放弃了。
有个人聊聊这些也是好事。
李在赫身体微微坐直，问出了一个他也无法理解的问题。
“现场不是有凶手的身体组织吗，为什么对比不出来？”
这是他无法理解的。
他本以为如今DNA技术还没出现，但查了之后才发现后期已经委托樱花国进行鉴定了。
有痕迹，能鉴定，怎么还找不出？
河升均听到这话嗤笑一声，似也有些无法理解，但还是认真的回了一句。
“太贵了。”
“一次鉴定费用将近六十万，且结果需要一周才能出现。”
“这仅仅只是一次。”
“而我们调查的犯人和证人足足两万人。”
“采取遗传DNA鉴定的也有将近几百人，为此，政府已经花费了巨额的资金和人力，上面有人觉得得不偿失，就直接叫停了。”
“...”
李在赫微微咋舌，这才明白为何中断调查。
他对半岛政府的做法没什么意见。
抓犯人是为了维持社会稳定。
但这个稳定是有底线的。
半岛杀人犯那么多，他连环杀得是多，但其他人加起来也不少了。
为了一个人，浪费了本应用在其他案件上的资源，有些得不偿失了。
毕竟，政府也得考虑性价比。
“其实说到底，还是我们对犯人的了解太少，无法精准定位。”河升均有些惭愧。
无法精准定位嫌疑人，DNA鉴定就要扩大范围。
几百人都找不到，难不成扩大到几千，或者几万？
乃至于华城七十万人？
这根本不现实。
如果几千人找到还好，要是七十万正好最后一人才是犯人。
那政府亏得裤衩子都没了。
说到这，河升均来了谈兴，这些年他一直憋着，性子都憋坏了。
难得遇到一个好奇的。
河升均也不想管什么泄密会造成什么后果，这么多年，那么多警察和检察官换了一批又一批都没找到，很多细节都暴露出去了。
也不在乎他这一个了，他想了想说：“无法精准定位有三个重点。”
“第一，凶手对周围环境很熟悉。”
“很熟悉...当地人？”
“对，百分百当地人。”
“可...我听说也有可能是外地人来华城啊。”
“呵呵...”听到这话，河升均脸上露出一抹嘲讽，并未回答。
卷宗上是有人说，但只是为了给自己的无能找个借口罢了。
但这件事涉及到自己的前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河升均还是没有多事。
李在赫扫了眼对方的表情，觉得这人确实是认真办案了。
不像卡卡，深信不疑。
或许也是不可置信吧。
犯人就在身边，出动那么多人，没抓到，是个人都觉得不可能啊。
一个警察菜也就算了，两百万...你不能都菜吧？
警察的脸还要不要了？
“至于第二点，则是这个凶手很善于伪装。”
“每一起的犯罪现场都非常干净，所使用的武器也都是受害者身上的物品。”
“这就导致我们找不到任何其他线索，除了JY。”
“但JY也不可能进行大范围鉴定...”
“......”
是了，这到底是私人的事。
李在赫微微点头，随后疑惑道：“那第三点呢？”
“第三点...就是嫌疑人越查越多了......”
河升均说到这表情有些难言，解释说：“最初是我调查的，但之后因为一次意外，我被停职，换了一批人。”
“换人之后，他们的方向又朝另外一个方向走，这就导致我们所做的都成了无用功。”
“后来频频换人，嫌疑人是越来越多，凶手却始终抓不到。”
“...”
李在赫麻了。
但也懂他的意思。
就好像一群人被困在孤岛，淡水不够，派人出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