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灵霄 第2节

  孙燕晚身上没钱,自来熟的从少年的怀里摸出来一块碎银子,丢给了出来开门的老汉。

  这个老汉生的慈眉善目,他见两个人虽然年轻,却带了刀剑,身上有血迹,哪里是生了病?肯定是江湖仇杀,以致有人受伤,心头微微慌乱,正要拒绝,但接了孙燕晚丢给的银子,不禁迟疑了一会儿,终究不舍善财,说道:“只要两位不嫌弃寒舍,尽可放心居住。”

  孙燕晚没有行走江湖的经验,却有出门旅游的经验,当即闯入老汉的屋子,占了最好的一间,把少年放下,对老汉说道:“老人家可知道镇子上有无药铺?”

  老汉正要回答,却听得床榻上少年低声说道:“我身上有药!”

  孙燕晚见“师父”醒了,心头一松,对老汉说道:“烦劳老人家帮我们准备点吃食,若有热汤最好。”

  老汉收容了两人,一直颇害怕,能够暂且离开两人,心头稍稍放宽,答道:“我这就去准备。”

  少年见孙燕晚应对纯熟,再次对他刮目相看,说道:“帮我取些清水来。”

  孙燕晚果然出去取了一碗清水。

  少年接过了清水,自怀中取出一支瓷瓶,倾倒出一粒药丸,就水吞服了下去,摆出了盘膝的姿态。

  孙燕晚松了口气,暗忖道:“师父还会运功疗伤,应该不会死了吧?”

  “穿越过来能够抱这么一条大腿,也算是我小有运气。”

  “有腿先抱着,莫要乱挑,弄得最后无大腿可抱。”

  他赶了一夜的路,也甚困倦,房中没有第二张床榻,他就在房中的椅子上坐下,伏在桌子上睡了一回。

  少年打坐了两个时辰,呕出两口黑血,见孙燕晚睡的酣熟,忍不住微微一笑,下了床榻伸手推醒了他,说道:“你也不知道替为师护法!若是有敌人赶来岂不是糟糕?”

  孙燕晚揉了揉眼睛,虽然睡了两个时辰,还是有些困倦,答道:“我手无缚鸡之力,有人敌人来了,也抵挡不住。师父又在疗伤,纵然得了提醒也不能动身,下场并无二致。”

  少年摇了摇头,不去理会他的歪理,问了一句:“你知道师父叫什么吗?”

  孙燕晚摇头道:“徒儿不知。”

  他是个穿越者,对这个世界几乎不熟悉。

  就算本世界身份,也不过是一个北方大店的土著伙计,见识闭塞,又如何能知道江湖上这些赫赫有名的人物?

  少年眼瞧这个徒儿脸上颇茫然,倒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说道:“为师姓苗,名有秀!我今日杀的那人姓胡,名凤威,江湖人送绰号荡魔剑!”

  “我们苗胡两家算是世仇,我父亲,祖父都死在胡家人手里,今日他死在我手,也是罪有应得。”

  孙燕晚说道:“师父说的都对。”

  他并不关心师父的恩怨情仇,只想混一身本事,好能在这个世界过的滋润些。

  孙燕晚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推门出去,查看了一圈,却发现开门的老头无影无踪,匆忙赶回来,说道:“收留我们的老头说给准备茶饭热汤,但此时却无影无踪,这里怕是住不得了,师父若是还能坚持,我们赶紧走吧。”

  苗有秀微微点头,说道:“你倒是仔细。”

  他虽然还有些虚弱,但自忖勉强可以赶路,带了孙燕晚出了房间,却见两匹马不见了一匹,知道那个老头的确有些问题,两师徒也不耽搁,上了仅存的那匹马扬长而去。

  两师徒策马走了半日,到了下一座镇子,另寻了一处大店落脚。

  孙燕晚是做伙计出身,虽然一共也没做几日,却甚有眼色,先叫了吃食,又去街上买了两套成衣,还让店家安排了热水,方便洗漱,把这位新拜的师父服侍的妥妥帖帖。

  苗有秀嘴上不说什么,吃过了东西,把孙燕晚叫到房中,仔细问了他身世来历,确定家里清白,这才说道:“我这一门乃是家传的武功,不方便传与外姓!”

  他见孙燕晚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不由得笑道:“不过,你既然拜师了,又一路服侍看护颇有苦劳,待我伤好了,传你一两门别家的武功,也足够你行走江湖了。”

  孙燕晚还真不在乎,究竟学的是哪一家的武功,他需要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然后才有资格考虑挑拣好坏,当下一脸诚恳的说道:“师父肯传武功,已是莫大恩德,徒儿哪里敢挑三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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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练出真气

  苗有秀微微一笑,让孙燕晚自去休息,又吞了一枚药丸,在床上闭目打坐,运功疗伤。

  他能杀的了胡凤威纯属侥幸,虽然一刀杀了这个大仇家,却被打了一记混元掌,没有个一年半载恢复不过来。

  在这家大店住了三日,苗有秀吞服了数次丹药,又打坐疗伤压下了内伤,就再次动身启程,一路南行,日行夜宿,走了十数日,气候渐渐转暖,虽然都是冬日,却不那般寒冷了,路过某座大城的时候,苗有秀卖了那匹良马,换了一辆大车,赶路便没那么辛苦。

  待得两师徒到了羌南路的崇阳城,孙燕晚总算搞清楚了这天下的地理概貌,世事新旧。

  现在有个朝廷,国号大琅,把天下分为十九路,三十五道,路乃行省,有刺史处理政务,权力极大,道乃屯军,设有大总管治军,独断专行,政军两分,天下一般,不甚太平,江湖人士横行不法,占山为王的帮会甚多,抗捐抗税,割据一方,南夏北燕两个大国时时侵扰,边疆战火从不休停。

  苗有秀到了崇阳城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就不走了,每日也不出门,专心养伤,过了半月有余,身子大见好转,就把孙燕晚叫到跟前,说道:“我们苗家除了家传的武功,也收集了六七种一流武学,让家族子弟学武的时候,触类旁通,以资参考。”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苗家原本也是大族,但现在怕是没剩几个了。”

  孙燕晚也不好接这个话,总不能说节哀顺变,只能一声不吭,尽量不破坏气氛。

  苗有秀难受了一会儿,说道:“你那天捡了胡凤威的荡魔剑,应该是跟剑术有缘,我就传你一路胡家剑罢!”

  孙燕晚吃了一惊,说道:“师父你还懂胡家剑法?”

  苗有秀笑道:“我们两家几代人的仇,大家杀来杀去有一百多年了,还能不想方设法打探对方的底细?”

  “只不过,我们苗家也只能收集到胡家剑的入门功法,最高深的混元剑经,就怎么都没法得手了。”

  孙燕晚心道:“这个世界的武林人士这么野吗?只怕这些武功来路手段不甚光彩,说不定就有刑讯逼供,又或者埋伏卧底之类。”

  不过苗胡两家的恩怨,孙燕晚也不怎么在意,只要能学到武功,谁管这些武功是怎么来的。

  苗有秀说道:“胡家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大大的有名,入门先学三十六路混元桩,待得站上几年桩功自然而然生出了内力,便可修炼更上乘的七十二路荡魔剑式了。”

  “不过,胡家最高深的武功却是一篇混元剑经!”

  “你不是也看到,胡凤威可在长剑上逼出半尺青芒,那便是混元剑经修炼有成,炼就的剑罡,切金断玉,无坚不摧,威力尤胜神兵利器。”

  “胡家的武功跟我们苗家不同,讲究厚积薄发,年轻的时候,胡家人的武功往往不怎么样,但到了七老八十,功力浑厚了,参研混元剑经修成了混元剑罡,别家门派就不大打过了。”

  “苗家历代先人也曾冥思苦想,但始终找不到破解胡家混元剑罡的法子。”

  “好在我们苗家的快哉风,乃是世间顶尖的刀法,轻身功夫快绝天下,他们胡家也奈何不得,大家各有优劣。”

  “我祖父和父亲年轻的时候着实杀了不少胡家的人,胡家的人只要没炼成剑罡,便不是我们苗家人的对手,但后来给七八名胡家的耆老围攻死于非命。”

  “胡凤威在三十余岁,就炼成了剑罡,在胡家已经算是极天才的人物了。亏得死在了我手里,不然再有十年八年……”

  “那还了得!”

  “嘿嘿!”

  “算了,不说这些,我先传你混元桩。”

  孙燕晚听得心潮澎湃,也不计较学的是谁家功夫,急忙叫道:“谢过师父授艺恩德。”

  苗有秀哈哈一笑,十分满意新收徒儿的乖巧,先传了孙燕晚三路桩法。

  指点孙燕晚站桩的时候,他也没想到这个新收的徒弟悟性奇高,学的甚快,不过纠正了几个小瑕疵,就把三路桩法学会,不由得心头欢喜,暗道:“本来就是看他可怜,没想到悟性居然这么好,也不枉给这一份缘法。”

  苗有秀告诉了孙燕晚自己是家传的武功,不能轻易外传,却没说胡家的武功也向来不外传,这般偷学武功乃是江湖大忌。

  孙燕晚跟着苗有秀,陆陆续续练了一月有余,把胡家的三十六路混元桩学全了,他按照师父的指点修行这一路桩功,手足渐生力气,行动颇见轻捷,身体也好了许多,知道这门功法果然有不凡之处,更下力气苦练。

  这一日,苗有秀把徒儿留在客栈,说要去访友。

  孙燕晚对这个古代世界没什么兴趣,反正到处都像大乡村,甚至还不如现代的富裕乡村,就算大琅的名城大邑也就一般般。

  苗有秀走后,他也不出门,在客栈里修炼了两三个时辰,忽然尾椎骨一热,一股热气冲起,顺着脊椎骨冲上了天灵盖,在百会穴略略打转,就化为一股凉意,沿着眉心鼻翼喉咙胸膛一路倾泻,下落到了丹田。这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流,在丹田转了急转,又复贯通了尾椎,体内冷热交击,此升彼落,成了循环之态。

  孙燕晚这一喜,非同小可,暗叫道:“这是生出了真气么?”

  他得了苗有秀的指点,虽然惊喜,却心态平和,一动不动,任由真气由一丝一缕渐渐增长,直到半个多时辰之后,真气在丹田安定下来,才收了混元桩功。

  孙燕晚暗暗一按丹田,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师父说过:待得站上几年桩功,自然而然生出了内力,便可传授荡魔剑法了。我得问问师父,得多久才能练出真气?若是太快了,我得先隐瞒下来,免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不过,我隐瞒修为,万一耽误学习更上乘武功岂不是弄巧成拙?”

  他心头纠结,这一夜,苗有秀却没回来。

  孙燕晚等了两三日,仍旧不见苗有秀回来,他担心师父,也怕这个大腿忽然就没了,按耐不住想要出门去打探消息。

  苗有秀没说去见什么朋友,孙燕晚毕竟是穿越客,思路敏捷,暗暗忖道:“师父的好友大概也是武林人士!”他找店家打听本地有什么出名的武林人士?问出了七八个名字,心底登时微微有数,不至于茫无头绪。

  孙燕晚悄悄然出了客栈,恰好看到有一伙帮派人士急匆匆跟自己擦身而过进了客栈,他心头一动扭身转入了附近的小巷。

  过了片刻,那群帮派人士冲了出来,沿着大街追了下去。

第6章 血染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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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燕晚不清楚这些人什么来路,但八成是冲着他来的无疑,暗忖道:“这些人肯定跟师父有关,就不知道他老人家是碰到了仇家?还是逢遇朋友?这些人是来斩草除根,还是请我去做客?”

  他心头好奇,悄悄的跟了上去,路上还没忘记稍稍做了点伪装,从路边的一户人家顺了顶帽子,换了套半旧的衣衫,还在路上摸了一手黑泥,在脸上涂了两把。

  孙燕晚刚刚练出内家真气才两三日,真气初生,还不觉得怎么样,但一路上悄悄尾随那些帮派中人快步疾行,只觉得举手投足格外有力气,身子轻健灵活,许多以前做不到的动作,轻而易举便能做到,跟以前全不一样,不由得暗暗忖道:“我才练出真气就有如此多好处,那些修炼了数十年内功的人若是在我那边世界,岂不是个个都宛如超级英雄?”

  “高低是个金刚狼,或者美国队长……”

  那群帮派中人很快就放弃了寻找,转了几条街进了一家大宅。

  孙燕晚瞧了一眼,这家大宅的门楣上写了“孙府”二字,暗暗忖道:“手下养着这许多江湖人,又是姓孙,该是那伙计提过的浏阳帮香主孙河了!”

  他正在思忖这个浏阳帮香主跟自己的师父苗有秀是朋友还是仇家?忽然见得一个虬髯大汉带了十余人匆匆而来,这些人一身的缟素,额头上按照风俗都扎了白布,虬髯大汉身上还多了一个包袱,甚是扎眼,他们也通秉,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进了孙府,不由得心头大惊,他记得这个虬髯大汉正是胡凤威的得力手下,使得一手好双头长矛。

  孙燕晚刚冒出来一个念头:“他怎么能追踪上来?”旋即恍然,暗叫道:“是我师父在等他们!”

  苗有秀一路上甚是谨慎,孙燕晚也不相信在这种古代社会能有什么定位的仪器,想要追上他们师徒决计难能,但苗有秀十成八九知道胡凤威的手下,在他丧命后会把尸身送回哪里,提前赶过来守株待兔。

  “不知师父现在什么样了?是否有危险?”他刚想到这里,就听到一声清啸,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叫道:“司徒宝威!你没想到我追上来罢?”

  虬髯大汉和十余名大汉仓皇逃出了孙府,苗有秀拎着一口单刀追了出来,顷刻间连杀数人,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看的孙燕晚胸中热血微微沸腾,恨不得冲出去跟师父联手对敌。

  苗有秀刀法奇快,不过眨眼功夫,就把其余人尽数杀了,只剩下虬髯大汉。

  虬髯大汉一脸惊惶,想要逃走,却给苗有秀盯上了,不得脱身,只剩这么一个对手,他把家传刀法的精妙处施展开来,只是一刀就贴着枪杆,把虬髯大汉的双臂斩断,又复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杀了此人,少年呼啸一声,拔足飞奔,转瞬没了影踪。

  孙燕晚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暗暗心惊,忖道:“亏得我没出去帮忙,本来师父大占上风,我若是冲出去,师父为了保护我,说不定就得左支右绌落于下风,当然也有可能,师父他报仇心切,根本不管我这个徒弟的死活,那就更糟糕了。

  有人当街杀人,实在过于惊悚,街上早就跑的没人了,就连孙府都没人赶出来。

  孙燕晚穿越过来,当大店伙计虽然没几天,但那几天却给他留下极为深刻的记忆,让他体验到了穷怕了是什么滋味。

  不久前他虽然摸了一回尸,但因为走的匆忙,摸来的银钱都丢在了大店外的草堆里,身上还是甚穷净。

  面对此情况,他顿时按捺不住了,向虬髯大汉跑了过去,先把他身上的包袱扯了下来,又在这些大汉身上掏摸一回,居然搜出来五个钱袋,尤其以虬髯大汉的钱袋为沉重。

  干了这一票“买卖”,孙燕晚撒腿狂奔,不过片刻功夫就遥遥见到了客栈。

  他正要奔入客栈,就被一只手从脑后探来,抓住了衣领子,躲入了附近的小巷。

  孙燕晚刚要惊呼,就看到了师父那张熟悉的脸,急忙自己捂住了嘴巴。

  苗有秀微微一笑,喝道:“你也真大胆,居然还敢去摸钱财。”

  孙燕晚欲待辩驳,又觉得这种贪财行径,怕是已经惹得师父不快,找甚理由都不如坦荡一些,当下讪讪笑道:“徒儿穷怕了。”

  苗有秀也没想到这个徒儿如此实诚,轻笑一声,说道:“我杀了司徒宝威,灭了孙家满门,胡家的高手闻讯必然很快就会赶来,我们师徒须得赶紧离开。”

  两师徒都不是拖拖拉拉的性子,反正客栈里的几件行李也不值钱,连那辆大车都不要了,也不回去客栈,直接匆匆出了城,沿着大路,走了半日,见到了一座破庙。

  这座破庙荒废甚久,只有大殿里稍稍齐整,屋顶大半还在。

  孙燕晚丢下了背上的包袱,在附近薅了一些杂草,在大殿的角落铺开,先请苗有秀坐了,自己也一屁股坐在杂草堆上大口喘息,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几日他日子过的跌宕起伏,这个世界的江湖仇杀也太频繁了,见到的死人比他穿越过来之前一座大城市一整年的人命凶案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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