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刘玄德 第88节

  这次出战,一共选出了四十二名功勋者。

  其中站在第一排的士卒就有一百六十人,其中绝大部分的伤者都在这一百六十人中。

  当时枪阵每排一百六十人,分五列,共计八百人。

  第一排直面敌人,压力最大,伤亡也最大,其中牛二愣、王贵两个人还立了三等功勋,他们成功的挽救了一个受伤的队友。

  当时他们身边有人重伤,整个人将要无力瘫倒。

  一旦他躺倒,那么很可能会被后排的士卒踩踏而加重伤势,甚至可能直接踩死。

  他身边的人正是牛二愣和王贵。

  这两人灵机一动,每个人用靠近那士卒的胳膊去挽住对方的胳膊,然后用胳膊夹住伤者,这样一来,既能继续握持长枪,也能借助胳膊的力量搀扶住伤者,从而救了伤者一命。

  这种表现很是亮眼,被刘封特地单独表彰为三等功勋。

  宣布完这一切之后,刘封询问士卒们是否觉得合理,如果有问题,那可以现场直接提出来。

  结果所有士卒都表示毫无问题,甚至还很感激刘封。

  在刘封来看已经被克扣了大半的奖励,却依然远超士卒们的预料,让他们感受到了惊喜。

  刘封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士卒都那么渴望屠城了,因为这是他们能够获得最大的奖赏,甚至是唯一的奖赏途径。

  整个一天,刘封都呆在营地中。

  他亲手将每一份奖励发到每一个士兵手里。

  在场的所有士卒,最少都能获得三百文钱,受伤的可以获得八百文,而立功的则可以再加五百文。

  对牛二愣、王贵这两位三等功勋者,刘封提前已经准备好了勋章。

  让他们两人走上土堆,在所有士卒好奇,羡慕的眼光中,刘封走到他们的身前,朝着下面的士兵们喊道:“我之所以特地嘉奖他们,是因为他们救助了同袍。我想让大家记住,在战场上,同袍就是你们的性命,没有同袍,你们根本活不下去!在不违反军令的情况下,珍惜同袍,救助同袍,就是救助自己。”

  刘封知道自己说的这些,眼前的士卒们不一定能听懂,但他还是想要讲,想要鼓励大家。

  因为刘封希望这些士卒们能够多一分生存下来的机会,也希望能够尽量的提升自己这支军队的组织度。

  在战争中,每一个士卒都是极其渺小的,他们举目四望,看见的只有自己的袍泽。

  所以,是否相信袍泽,对军队组织度的影响是极其巨大的。

  越信任袍泽的军队,组织度越高。

  如历史上那支全球仅有的军队,这种超乎常理的信任,能让他们的的主观能动性发挥到了极点,哪怕一个人都敢继续完成战斗任务。

  因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相信同袍会来支援自己,相信自己的战斗对同袍是巨大的帮助吗?

  刘封自然不敢奢求一支封建军队能够去模仿那支军队,但能够往那个方向上靠一点,也总归是一个进步,更能够增强自己的战斗力,又何乐而不为呢?

  刘封当着所有人的面,亲自为王贵和牛二愣戴上了三等功勋章,然后竟然亲自给他们行了个军礼。

  这一幕,王贵和牛二愣本人自然是傻在了当场,台下的士卒们也都轰的一下子炸开了锅。

  刘封倒是没去安抚下面的士卒们,反而是用力的拍了拍王贵和牛二愣的肩膀。

  “做的好,再接再厉。”

  王贵和牛二愣拿到的是一块铜制小勋章,非常粗糙,根本没法和后世的勋章相比。

  可就是这么一个粗糙的铜牌,以及刘封的礼遇,依然让王贵和牛二愣兴奋的不能自己,更引来了其他士卒的羡慕,嫉妒甚至是眼红。

  士卒们对这种特殊的荣耀奖励很是新奇,既好奇又羡慕,心里也想要上一个。

  这也让牛二愣、王贵等人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情绪。

  这种情绪让人酥酥麻麻的,仿佛漂浮在云端一样,虚不受力,却又让人如痴如醉。

  总之,这感觉真舒坦!

  随后,每位功勋者都将获得五百文的奖励,而牛二愣,王贵两位获得三等功勋的,则额外加奖了每人一千文,即一贯钱的奖励。

  剩余的四万则归入营库藏中。

  这样一来,营库藏里已经有整整六十二万钱,刘封拿出来十二万钱,购置猪牛羊肉,以及美酒,犒劳全体将士。

  “公子万胜!”

  营地中响起了大声的赞美,久久不息。

第115章 追加投资

  就在刘封与士卒同乐的时候,陈登正在家里接见自己两个弟弟。

  陈生有四个儿子,陈登是嫡长子,也是最有才能的一个孩子。

  在陈的两个堂弟陈、陈琮被袁术所击破,丢官回乡之后,家族的重心和话语权,就渐渐开始从陈球一脉转到了陈一脉。

  尤其是陈、陈登父子力主支持刘备入主徐州的计划大获成功,眼下刘备不但坐稳了徐州州牧之位,竟然已经开始准备扩大州牧权柄,这个势头,就连当初最看好刘备的陈登也是始料不及的。

  同时,刘备还成功打压拆解了丹阳派,收服了曹豹,拉拢了许耽,最后又将丹阳派里名声最臭,最受徐州本地人痛恨的曹宏拉出来,以里通曹操的罪名当众处死,赢得了徐州人巨大的好感。

  就连当初反对刘备接任徐州的徐州本地人都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对刘备看走眼了。

  更让陈氏家族欣喜若狂的是,刘备已经开始着手提拔陈登担任郡国太守级别的高官,这机密仅限于家族最高层知道,却极大的鼓舞了陈家的信心。

  当然,因为陈登之前没有泄露刘备即将开始的琅琊攻略,而仅仅是告知了家族有望太守,这使得陈氏家族误以为陈登可能会获得广陵太守的位置,毕竟眼下徐州也只有广陵郡还没有太守。

  这一点,也加剧了陈家内部的狂喜和期望。

  陈登之前担任的州功曹,虽然位高权重,管辖一州官吏的考核和升迁。

  可最终权力是在州牧手里的,州功曹不过是代行州牧之权,某种程度上就是狐假虎威。

  这个位置是否能有实权,完全是看是否得州牧宠幸,位置本身,不过是四百石的小官罢了。

  可一郡太守那可不同了,放了以前和平年代,强势的郡国太守甚至可以和刺史分庭抗礼。

  太史慈第一次扬名立万,就是为郡国太守毁掉了青州刺史的奏疏,使得太守政斗获胜,可见一斑。

  而且郡国太守可是秩两千石,掌握一郡的生杀大权,更可提拔培养大量亲信,甚至还能掌握郡国兵马,真就是一个微型版本的诸侯。

  刘备能提拔陈登当郡国太守,既是相信陈登的才能,也是信任陈登的忠心。

  尝到甜头之后的陈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就连以前并不支持刘备的陈球一脉,都开始改弦易辙,大力支持与刘备深入合作,想要加大对刘备的投资。

  没办法,陈登已经拿了原始股,现在人家刘备声势起来了,你再想入股,那自然得给出更多的价码。

  陈登和刘备之间的感情,那是陈登的私交,家族要用可以,那也得给他补偿的。

  这不,陈登的亲弟陈应,以及陈的嫡长子,陈登的堂弟陈琬两人,都被家族从下邳派到了郯城,想要为刘备效力。

  同时带来的还有一大批财货,其中包括粮食,耕牛,农具等州府目前最紧俏的宝贵物资。

  “兄长!”

  看见陈登进来,陈应和陈琬两人一起跪拜相迎。

  陈登现在已经是家族的核心人物了,更是下邳陈氏推出来的门面和领袖,他已经彻底取代了陈琬的父亲陈、叔叔陈琮了。

  因此,嫡支也发生了转移,从陈琬身上转移到了陈登身上。

  日后,陈登才是下邳陈氏主支。

  更让陈应和陈琬感到震惊的是,他们才刚一入城,就得知刘备已经拜陈登为东莞郡太守,都督东莞、莒县、琅琊三郡诸军事。

  陈琬以前对陈登就较为尊敬,现在更是十分尊从了。

  “起来吧,在我这里,无须多礼。”

  陈登心情很好,曹宏一死,刘备获得了大量士人的好评,郯城县内士、民更是欢天喜地,喜笑颜开,可见曹宏作孽之深。

  之后自己带兵北伐,一旬平臧霸,半月收琅琊,凯旋而归,更带回来了六七百万钱,四十万石粮食,还有其他布帛、军械无数。

  刘备现在已经彻底摆脱了能不能在徐州站稳脚跟的威胁,而是会如何继续扩大在徐州的权力了。

  身为刘备的头号左膀右臂,心腹谋主,文胆,一生知己,陈登自然水涨船高,在外人的眼里,已经有徐州第二大巨头的迹象了。

  这也是陈登为何这次归来之后,如此谦虚让功的原因。

  他陈登是想一展抱负,辅佐明君,扫平天下不臣,一展胸中所长。

  些许浮名,不足道也。

  “家里让你们来,想做什么?”

  对于陈应、陈琬的来意,陈登自然是洞若观火。

  只是他不知道家族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听到兄长发问,陈应沉默起来,他只是个庶子,才能也是中人,并不受家族重用,倘若不是陈登没有嫡亲的弟弟,也轮不到他来这里。

  况且陈登从小就机智伶俐,又大陈应几岁,可以说陈应的童年就是在陈登的阴影下长大的,对这个一手带大自己的嫡兄是既亲且怕。

  陈琬则截然不同,他父亲陈历任两千石高官,祖父更是做到了三公,成为下邳陈氏第一位三公。

  随后又死于诛杀阉宦的行动,可谓是东汉朝的顶级政治正确,一直以来,陈琬才是下邳陈氏的嫡系,未来的期望。

  因此陈琬虽然有些忌惮自小聪明的陈登,却并不太害怕对方。

  可现在风水轮流转了,陈登快成嫡支了,陈琬心里还是有些酸涩的。

  在来郯城之前,担心他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影响了家族大计。

  他父亲陈还专门找他谈了一次话,担心他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触怒陈登。

  陈很清楚的告诉陈琬,他这次来,必须要无条件的听从陈登的命令,否则家族不会饶恕他,陈本人也不会饶恕他。

  陈琬很清楚,现在就连自己父亲陈也有求于陈登。

  毕竟陈想要复起的话,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刘备出面表奏他了,但这需要刘备有新的地盘,且愿意将地盘交给他。

  那还等什么,加大投资呗。

  刘备地盘越大,那陈家还不就水涨船高了?

  “家里的意思是,兄长若是高升,这空出来的功曹,不知刘使君是否已有安排?”

  开口的是陈琬,但这话却是家中掌权者们的意思,也即是陈登的父亲陈,以及陈、陈琮兄弟俩的想法。

  “哈哈。”

  陈登笑了起来,拍着大腿道:“家里胃口倒是不小,这就惦记上功曹了,尔等是想世袭此位不成?”

  陈琬开口想要解释,却被陈登打断:“不必多言,此事断不可行。”

  “使君正要大治徐州,用人怎可任人唯亲?”

  陈登不屑的看了陈琬、陈应一眼:“你二人有何功劳于州郡,怎可贸然登上功曹之位?若是真如们所愿,世人将何以看明公?”

  陈琬还有些不死心,瞥了一眼陈应,想让他帮忙说话。

  可陈应早把脑袋垂的低低的,恨不能钻进领口里去。

  自家兄长都发话了,他能怎么办,难道还能顶嘴不成?

  无奈,陈琬只能退了一步,试探道:“兄长,那以你之见,我等可求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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