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李师师转过身,脸色堆着笑容,问道:“奴家近日,常听有人夸赞杨长,此人年轻俊朗、血气方刚,就做到节度使高位,小乙哥与奴家先讲讲?免得到了地方怠慢。”
燕青按住李师师双肩,笑呵呵安慰曰:“姐姐不必拘谨,杨兄为人谦厚有礼,不会为难姐姐。”
“讲讲嘛”
“好吧,其实当年到京城谋招安,就是杨兄坐镇指挥.”
听完燕青简略介绍,李师师突然有些失落,黯然说道:“杨节度武艺高强、英俊潇洒,看来奴家入不得他眼,都不愿屈就来见一面.”
“姐姐休要如此,杨兄当时已经娶妻,而且有其他要事,故而派小弟入肩。”
“他那妻子,定是个绝色美人?”
“怎么说呢?虽然两位嫂嫂容貌出众,但是在小弟心里,姐姐才是最美的。”
李师师一听好家伙,这杨长果与别的好汉不同,其余武艺高强的江湖英雄,看待美人如洪水猛兽,而杨长却反其道而行。
众人合计当日,即开始收拾行囊,第二天便结伴出城。
燕青等一路北上,途经城池皆遭金军劫掠,举目望去仍一片萧条,直到渡过黄河翻越太行山,进入泽州、潞州地界,才看到那满地金黄庄稼。
两州北有杨长挡住金军,南被太行山与怀州天然格开,完全没受到金国入侵影响,使得百姓们能安居乐业。
五月中旬,抵达沁州。
目之所及,成片快成熟的麦田,满是欣欣向荣。
行至铜城南门,安道全拭去额头汗水,笑呵呵说道:“咱们终于到了,赶了十几天路,我发现就沁州治理得最好,真是来对了。”
“还沁州呢?你们看上面。”
乐和指着城上‘威胜’二字,提醒众人沁州已是威胜军,并对金大坚打趣:“这个两个字可不怎么样,期待哥哥大显身手。”
“若杨节度有需要,我自当为其分忧.”
“走吧,尽快入城,咱们还有要事汇报。”
众人得燕青提醒,阔步走入威胜城内,看到街上行人熙攘,随处可见小贩叫卖,好一副安居乐业的画面。
稍后至州衙,被卫兵拦住不让进。
当时烈日炎炎,一行人站在门口炙烤出油,久不见有人出来迎接。
乐和等得口干舌燥,便抱怨说了泄气话。
“站了有一炷香时间,都不见有人迎咱们进去,许是杨节度官居高位,已经忘了梁山兄弟,或嫌弃咱们本领弱,用这样法子委婉拒绝,不如就此离去算了,省得让人说不识趣.”
“即便真的要走,也得汇报完那件大事,要不你们先地方避暑,小弟独自留下等候?”
“这”
“小乙哥?金先生?安神医”
杨俭突然探出头来,看到这几个熟悉的面孔,忍不住惊声大叫起来。
“杨俭?”
“几位哥哥来此何事?”
“我们.”
“我们就是过路。”
金大坚正要回答,乐和为了避免尴尬,主动接下了话腔。
燕青见状点头附和,说道:“我们的确路过,有件要事想告知杨节度,可等了一会没等到,干脆由你转述可好?”
“你们这么着急走?兄长若是知晓必然责我,但他此时确被要事绊住,这样,我带几位哥哥到兄长府上等候。”
“这合适吗?”
“哥哥何出此言?兄长接待其他人,都会在这州衙之内,但你们是梁山的兄弟,他一直当自己人,才会在家里相见,容小弟去嘱咐几句,这就带你们过去。”
杨俭说完没入门内,乐和一脸担忧提醒众人。
“咱直接去杨节度府上,会不会太唐突了些?莫非有什么深意?”
“能有什么深意?杨俭没有什么心眼,远道而来不见一面,实在也说不过去.”
金大坚与萧让关系不错,杨俭之前跟着萧让读书写字,两人之间的交流比较多,所以他比乐和更为放得开。
李师师则凑到燕青耳边,小声嘟囔道:“你不是要养我吗?离开沁州准备去哪儿?”
“哪能呢?都还没见过杨兄,是乐兄有些拘谨”
“走吧。”
燕青话未说完,杨俭已经走出州衙。“兄长、武二哥他们现在都有事,但三位嫂嫂此时都在家,定会好好招待各位。”
李师师闻言十分诧异,心说杨长不是只娶了两个?杨俭此时却说有三位嫂嫂,看来杨长高升之后又纳了一房。
京城里的高官,哪个不是妻妾成群?杨长虽然时英雄,同时也是真男人。
只不过他三个女人,真如燕青说那样武艺出众,但是容貌不如自己?等会可得好好看看。
不一会,众人来到杨府前堂,杨俭请出扈三娘。
李师师见扈三娘那一刻,情不自禁等了燕青一眼,心说这叫容貌不如自己?如果不论吹拉弹唱,顶多算平分秋色好吧?
当然,后面杨长回府设宴,她随扈三娘去后堂用餐,见了赵福金即自叹弗如。
杨长自从接手平阳府,麾下人员一直捉襟见肘。
当听说来了几个梁山兄弟,而且是留在东京的所有兄弟,当即瞥下贵客让闻焕章、武松作陪,自己满怀激动独自赶回府上。
刚步入前堂,他就抱拳赔礼,陪着笑脸说道:“诸位哥哥见谅,杨某刚才为要事绊住,真不是有心怠慢”
“杨节度太谦虚.”
“不必如此。”
“哥哥公务繁忙,大家怎会责怪?”
燕青见众人拘谨,主动抱拳提醒道:“小弟前几日路过泽州,看到有数万兵马在集结,估计是奉命援助太原,希望这消息对哥哥有帮助.”
“呵呵。”
杨长豁然笑曰:“河东制置使姚古将军,此刻就在威胜军衙门里,我刚才也是与他在谈事,小乙哥猜得真准,朝廷决定对太原用兵,但我没有余力出兵助战,只能配合借道而已。”
“啊?原来哥哥早已知道.”
燕青顾盼左右尴尬一笑,抱拳对曰:“既然哥哥已经知道,那咱们就”
“众兄弟既然来了,干脆就留下来帮我,威胜现在就缺人才。”
“啊?我们.”
“就这么说定了。”
杨长不由分说做出决定,那威慑力竟让众人不敢反驳,金大坚、安道全、乐和、皇甫端,不但把留汴京的头领一锅端,甚至还有意外之喜,燕青带着李师师同行,显然已经离开卢俊义。
“杨俭人呢?他不是一起回来的?安排好接风筵席没?”
“叔叔已有安排,他刚刚好像家里有事,便急匆匆赶回去了。”
“这小子”
扈三娘话音刚落,杨长便招呼众人坐下,热情与大家寒暄闲聊,很快消除了之前隔阂。
不一会,酒菜上桌,接风开筵。
众人推杯换盏,仿佛回到了梁山。
酒过三巡,杨俭才姗姗赶来。
“你怎么才来?”
“兄长,家里出了点事。”
“什么事?”
“爹刚才找到我,说你点的那两亩大豆,好像有些不大对劲,叶片奇怪,也不挂果”
第217章 这天赋,强得不讲道理(6k)
叶片不对,且不挂果?
杨长虽觉得奇怪,但此时正在招待来人,遂嘱咐杨俭不要乱动,自己空了会亲去查看。
今日来投奔几人,杨俭虽然在梁山全认识,但诸如皇甫端、乐和,由于接触太少不熟悉。
杨俭此时作为记室,以后免不了经常与他们打交道,杨长便拉着他隆重做了介绍,并嘱咐杨俭宴后妥善安顿住处。
看到杨长表现热情,安道全等人几杯酒下肚,便放下芥蒂、畅所欲言,讲了不少京城以及河北之事。
当听说宋江与卢俊义分家,却只给对方分了三个天罡兄弟,旋即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黑三郎摊牌不装了?
卢俊义玩不过宋江,最后能分到一群地煞,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此人能力全加在武艺上,既不是帅才、政治能力又薄弱,那几十个兄弟跟着他混,最后能落下好结局?
既然燕青都来了,我要不要花点心思,把永宁军上下全收了?
杨长在席上暗中观察,发现燕青与乐和寡言少语,或许他们还有别的想法?
有些话,当着外人不好细问,唯有单独了解。
接风宴罢,杨长接到武松传讯,火急火燎赶回州衙,行前命杨俭带人去驿馆,并让他尽快安顿住处。
本以为姚古会多留两日,但他在今日午宴会结束后,就嚷嚷着要返回泽州调兵,杨长作为他治下的节度使必须相送。
杨长与闻焕章、林冲三人,将姚古至威胜、潞州边界方止。
转马回城,夕阳残照。
闻焕章想起适才席上场景,忍不住对杨长感慨道:“姚制置使真是海量,要不是武统制的酒量大,咱们几人都会被灌倒.”
“闻知府难道看不出?他是有意给咱们下马威,杨节度既不派主力参战、也不提供粮草、更不提供徭役,他不得借题发飙找回场面?”
林冲捻着胡须蹙眉摇头。
闻焕章颔首附和曰:“林统制所言极是,姚制置使乃大宋名将,也就是杨节度有如此胆气,若是换做别的节度使,哪敢如此拂逆他?”
“别说他姚古,就是种师道来了,又能奈杨兄若何?”
林冲之所以如此说,是因回京勤王的众名将之中,以老将种师道最德高望重。
朝廷在不清楚山西状况前,打算以种师道、姚古、种师中三人,分别驰援太原、河间、中山(定州)三镇。
而杨长消息传回朝堂,特别是钦宗册封杨长、马扩为节度使,又在保州布置新的战略防御布局,种师道肩上压力顿时轻了很多。
他见大宋还有众多军事人才,而自己确实因为年迈体弱,已没有精力指挥各路大军作战,便诚恳向钦宗请辞致仕。
种师道卸任了靖难军节度使、河北河东路制置使、京畿河北河东路宣抚使等重要职位。
河东有地利优势,河北无险可守。
宋军没了军事总指挥,钦宗便将河东河北两路一分为二,实行一攻一防的战略构想。
詹度升任河北路制置使,统领马扩、宋江、卢俊义等河北诸将,在保定周边组成联合战线,对燕京之敌以防守为主;而以姚古为河东路制置使、种师中为河东路副制置使,外加杨长一起先夺回太原,再收回河东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