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我这是在做梦?
你们不跑就算了,还主动往我嘴里送?
脑子不会有问题吧?
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萧恭的表情越发变得严峻,心说这女将不就是杨长之妻?当初在风月关丢头那悍妇?
而他旁边那个男人,似乎真是杨长本人。
你说那是鱼叉?
那斥候什么狗屎眼神?不要眼睛直接挖了算了,也是你们金人没见过世面,这哪里是所谓鱼叉,人家叫凤翅镏金,一般人根本玩不转。
等等,我要面对他们?
多少名将死在杨长手里,我又有几条命可以用?
乌延胡里改!你这个狗东西,我睡了你家女人吗?不坑死我不偿命?
你想死,自己来啦!
你怎么不来!
萧恭反应过来太晚,他此时在队伍的最前方,而杨长夫妇已在两丈外,这会撤退根本来不及。
事已至此,只能拼了。
要是今天能擒下杨长,我就是金国第一猛将!
对,我是第一!
萧恭此时就像推销员,早上出门对着镜子给自己打起,但身体很诚实控马往左。
那个方向,正对仇琼英。
明知要避不开,他只能选个软柿子捏,至于对位杨长的亲兵们,这个时候只能当炮灰。
想想垓下之战,想想西楚霸王项羽,每个分尸者都被封了侯,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要出头就必须要拼命。
“兄弟们,速速与我擒杀二将,有功者官升三级、赏千金!出力者赏百金!后退者斩!”
“是!”
“杀啊!”
随着萧恭一声鼓噪,数百奚人勇士喝声震天。
“聒噪!”
仇琼英言罢柳眉一挑,双手握住方天画戟往上一提,迎着萧恭一记盖打。
“来得好!”
见‘软柿子’找自己,萧恭心里乐开了花,因为不用和杨长拼命,就像捡到钱一样兴奋,当即举刀去挡这一击。
“战场,不是女人该来的.这.”
萧恭举刀就忘乎所以,并没有用尽全力去挡,她不记得仇琼英抛石头,所以在接住盖打同时,脸上瞬间的就吓得煞白,剩下的话也就没能出口。
方天画戟如重锤,震得萧恭的双手发麻,手上肌开始打颤。
这娘们,怎么如此力大?
当!
仇琼英盖打之后,收招途中就接斩击。
萧恭虽然惊险接住,但感觉心已经到了嗓子眼,就怕再来一击就要丧命。
我挑的什么?
这能是女人?
“再来呀,怎么不说话?”
伴着仇琼英一声娇喝,方天画戟这次直接刺向心窝。
萧恭哪里听得到?
只见他的瞳孔顿时张大,双手握刀下意识去抵挡,但心里已笃定挡不住,脑海里一片空白。
完了,我要死了!
“啊?这是.”
萧恭已经在等死了,仇琼英却拨开他的刀柄,用画戟小枝勾住胸甲,往后拖拽的同时,喝声:“给我滚下马来!”
对于一个武将来说,生擒比阵前斩将还厉害,所以仇琼英没直接杀。
萧恭体型比她大太多,如果直接提到自己马背上,坐骑可能承受不住而栽倒,仇琼英便选择扈三娘同样套路,先将其拖拽下马再由护卫制服。
可她此时却没想起,身边只有杨长一人而已,哪里还有护卫能帮忙?
只不过,杨长就一个人,比她一队护卫还强。
萧恭摔下马爬起来,脖前就是方天画戟矛尖,而他此时才注意到周围,全是断肢残臂,刚才斗志满满的亲兵,已有数十人倒在地上。
杨长就像仇琼英的卫星,骑着马在她的周围不停绕圈,萧恭剩下的部曲不敢靠近。
刚才被封赏激起欲望,被凤翅镏金击碎。
人家一镗挥出去,就像秋风扫落叶。
无论穿多么好的甲胄,都被杨长带甲斩成两截,而且一镗能斩杀好几人。
就在萧恭迎战这一小会,已有超过六十人被鸡一样宰杀,试问剩下同伴哪敢上前?
他们此时没有直接逃走,是因为逃走要被斩首军令束缚,而且丢弃主将直接逃回,一样会被撒离喝斩杀,所以才保持这种奇怪状态。
不敢上前,也不敢撤退。
仇琼英拉下萧恭时,才注意到杨长的威风,竟人为杀出个隔离点,于是以戟指着追问:“官人,没军卒押走俘虏,他怎么处理?直接杀了?”
“杀了?”
杨长睥睨着周围辽兵,再把目光落在萧恭身上,意味深长问道:“你想死吗?”
“不想.”
萧恭本不是金人,做不到忠心金国,即便他家眷在后方,此时也只能管自己。
“我不要废物,你不想就动起来,证明自己价值。”
杨长森然说完,还给出了提示:“劝劝你的兵,我要是动起手来,你们一个活不了,信吗?”
“信,我信.”
萧恭咽口水的同时,看到仇琼英真撤去了武器。
他立刻爬起来,并向周围亲随招手,大声喊道:“晋王天下无敌,没人是他的对手,咱们投降不丢人,快快丢了武器下马!”
“你要投降吗?”
“我不想死,我想投。”
“既然你要投,那我也投。”
这些人早就被打怕了,萧恭的话就像火药引线,一点燃就直接炸开。
几百围困的杨长的骑兵,突然下地对着敌人跪拜,这让右边赶来的同伴诧异?心说将军他们在干什么?
萧恭见状急忙大喊,“你们愣着做什么?本将军都已经投降了,还不下马参拜晋王?”
“啊?哦”
那领头百户瞥了城上一眼,当即招呼身后部曲下马参拜。
此情此景。
看傻了撒离喝,他疯狂揉着眼睛,不信眼前的一切。
不是,萧恭搞什么?
有风险才有机会,才死几个人就屈服了?你的节操何在?
即便你的人打光了,我不会派兵增援吗?
这厮不会早有降意吧?
不可能,他们的家人都在金国,都不管不顾了?
撒离喝再次露头,看到城下已在集结,脑瓜子突然嗡嗡的。
他理解不了眼前景象,刚刚还从属自己的部队,怎么突然之间变成杨长的?
就算萧恭生出反心,也不该当着自己面如此,退入城中作内应不是更好?所以大概率是刚刚投降,但不理解所有人都这么听话,哪有刚投降就直接代入角色的?你们不需要适应吗?
还有。
杨长你就这么信任萧恭?他和他的部曲都是奚人,这些人的家眷都在金国,就不怕他们假投降?
对,一定是假投降,迫杨长之威假投降。
萧恭乃烈奚王之后,从来不是冲动鲁莽之辈,说不定故意示弱投降,然后趁杨长不备擒之。
杨长此时毕竟就两人,两双眼睛看得过上千人?
撒离喝自我安慰之时,正逢乌延胡里改遣人来请示,“都统,我部兵马已经集结完毕,猛安问何时出城助战?”
“出城助战?让乌延胡里改跑步来见!”
“是!”
那斥候去了一炷香时间,身穿重甲的乌延胡里改,就气喘吁吁来到城楼。
刚要行礼说话,撒离喝直接挥手打断,并指城墙位置提醒:“自己先看看。”
“好”
乌延胡里改不知何意,但仍按命令走向城墙边,他正疑惑怎么没杀声了,就看到杨长在检阅萧恭的部队。
这什么情况?
“看到了吧,所以你还出城?”
“萧恭率部投敌?”
“有这可能,但也有别的可能.”
“怎么说?”
城上二将窃窃私语,城下仇琼英跟着检阅一圈,便将杨长叫到一旁,问道:“大王,现在怎么办?”
“我还在犹豫”
“嗯?”
“犹豫带降兵回真定,还是以萧恭这支军队,直接拿下安喜县.”
杨长此话一出,仇琼英眼睛睁得浑圆,她斜眼看了旁边军队,然后压底声音提醒:“这新收降的军队,怎敢带去攻城搏命?”
“你不是要斩将、夺旗、先登、陷阵么?不拿座城池肯定实现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