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挽救嫡长孙开始 第733节

  就在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大同世界》发行了。

  他第一时间就买了一本回来研究。

  前两篇的立意确实很宏大,然而他却非常无感。

  对他这样务实的人来说,什么宏大立意都是虚的。

  而且他压根也不信,真的有人能如此无私。

  他更想看的是,陈景恪构建这些立意的基础。

  也就是法礼基础是什么。

  这才是了解陈景恪,了解新政,最关键的地方。

  所以在看完前两篇之后,他毫不犹豫的翻到了第三篇。

  名字非常简洁,就两个字:

  人权。

  杨士奇不禁眼前一亮,他有种预感,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许就在这里。

  连忙俯首读了起来。

  这篇文章正如标题,就是讲人权的。

  简而言之就是再说,人作为人应该享有哪些最基本的权力。

  这些权力,又是谁赋予的?

  陈景恪一如既往先是讲了历史。

  点出古人对人权的认识很浅薄,认为生命是血脉赋予的,人权也是血脉赋予的。

  和你血脉相连的人的权势,决定着你的权力。

  奴隶的儿子是奴隶,权贵的而是是权贵。

  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

  这都是血脉赋予人权的体现。

  在这种法礼基础下,诞生了宗法制度,宗族、父母对子女拥有绝对的领导权力。

  但这个理论,却忽略了‘天’的存在。

  天地才是承载万物的基础,也是天地孕育了万物。

  人也同样是天地孕育的精灵。

  既然是天地所孕育,那天自然也会赋予人最基本的权力。

  也就是‘天赋人权’。

  那么天都赋予了人哪些权力呢?

  首先是生命权,这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

  其次,作为人享有最基本的人格。

  所有人也都必须要尊重人格,因为这是天赋予人的权力。

  ……

  接着,陈景恪又用大篇幅论证了天赋人权这个概念。

  看到这里,杨士奇激动的连连拍桌子,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天赋人权。

  仔细回想陈景恪的政策,大多都是在给万民松绑,给予万民更多的权力。

  其中表现最明显的,就是废奴法案和雇工法。

  其实站在朝廷的角度来看,这两个法案可有可无。

  不,更准确说,这两个法案反而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国家的发展。

  别的不说,如果允许豢养奴隶。

  那大明就能开垦出更多的荒地,生产出更多的粮食。

  作坊就可以降低成本,生产出更多的商品。

  以陈景恪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这一点。

  可他依然在很久以前,就提出了这两个法案。

  现在终于找到原因了。

  就是‘天赋人权’。

  因为他相信,天赋予了人最基本的权力,给百姓松绑就是在执行天道。

  他构建大同世界的法礼基础,也就是底层逻辑,同样是天赋人权。

  不过看到这里,他依然有很多疑惑没有解开,按捺住激动情绪,继续往下看。

  后面陈景恪又将话题兜转了回来,重新提起儒家的纲常伦理。

  认为儒家纲常伦理是有现实意义的。

  因为生命确实是父母孕育抚养长大的,父母的地位也直接影响着子女的地位。

  这都是不容否认的事实。

  父母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决定孩子的很多东西。

  反过来也是一样。

  等孩子成年了能独立了,父母逐渐衰老,实际掌握家庭的就变成了孩子。

  所以,人权很大一部分是血统赋予的,这一点并没有错。

  到这里,他终于抛出了自己最终的观点。

  人权具有二象性。

  即天赋人权和血统赋权。

  但是,天权是高于血权的,即便是父母也不能随意剥夺孩子的生命。

  看到这里,杨士奇不禁赞叹陈景恪的智慧。

  之前他就有个疑惑,既然几千年来都是血统赋权,你突然变成天赋人权。

  那坚守了几千年的纲常伦理算什么?

  你大同世界要和传统文化做切割是吧?

  仅凭这一点,大同世界就不可能被大众所接受。

  现在,陈景恪用一个二象性,将这个问题解决了。

  天赋予了基本人权,血统赋予了另外一些权力。

  两者相辅相成,构成了人作为人应该享有的最基本权力。

  如此一来,几千年传承下来的思想,就可以和大同世界无缝衔接。

  也扫平了万民心中的障碍,能让大家更容易接受。

  在杨士奇看来,这一招实在太高明了。

  事实上陈景恪想的还要深的多。

  他之所以提出二象性,一方面是为了加强和传统文化的连续性,降低传统力量的反扑。

  另一方面,也是深知单极化的底层逻辑,会带来什么样恶果。

  天赋人权是前世搞出来的概念,最开始发展的很不错。

  基于这套底层逻辑,发展出来的最优秀的思想体系,就是马、恩。

  可是后来天赋人权就开始妖魔化了。

  ‘父母未经过我允许,凭什么要生下我’?

  “父母没能力,凭什么生下我?”

  “你不能月入几十万,凭什么生孩子?”

  以前人们想的是,我要好好努力,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现在很多人想的是,为啥我没有生在富豪家里?为啥我不是富二代官二代?

  努力成了贬义词,奋斗被视作奴性。

  西方更夸张,直接搞出了上百种性别。

  这些思想能够产生,底层逻辑就是‘天赋人权’。

  我追求自由,因为这是天给我的权力。

  我追求绝对的自由,这也是天给我的权力。

  你不能让我过上富裕自由的生活,那你就是有罪的。

  我的一切是天给的,凭什么要感激你们?凭什么要遵守你们的规矩?

  然后理直气壮的仇视父母,仇视家庭,仇视一切。

  事实上,他们的逻辑非常容易就能击破。

  因为是天让你生在普通人家庭,你凭什么不满?

  什么?

  你对天有意见?

  你竟然对赋予你人权的天有意见?

  呵呵了。

  然而,那些口口声声喊着天赋人权的人,在这个时候却都假装看不见了。

  总的来说,单极化的底层逻辑,很容易生出问题。

  所以陈景恪在构建底层逻辑的时候,就采用了二象性。

  一方面用天赋人权,强调人拥有的最基本权力,任何人都不可触犯。

  另一方面,又利用血统赋权,强调了人与人之间的联系。

  希望未来追求‘绝对自由’的人少一点,多重视一些亲情友情家庭。

  他也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但总归是要尝试一下的。

  而且他对华夏文明充满了信心。

  我们的文明从诞生之初,就具有多元性。

  将一个庞大的外来文明(佛教)完全吸收,这在人类历史上是唯一的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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