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里种树说起来倒也不辛苦。
每天工作五个时辰,饭菜管饱,虽然没有肉,但并不缺油盐。
每天按时作息,有规律的生活,帮他们改掉了很多毛病。
就连苟不凡,都觉得自己的一些陈年旧疾好转了。
当然,也不全是和谐,这么多人聚在一起,难免会发生一些是非。
不过还好,管事的都能公平的处理。
但对于一种人,管事的非常鄙视,下手也非常狠。
那就是懒人。
大明现在到处缺人,大部分情况下,只要手脚健全又肯出力,不至于混到娶不上媳妇。
能被分媳妇吸引,去西域吃苦的,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
部分人在陕北挖了几天坑就原形毕露了,开始各种偷奸耍滑。
对于这种人,管事的一点好脸色都不给。
第一次犯,不让吃饭,作为警告。
第二次犯会抽鞭子作为惩罚。
第三次直接上报,上面会派人过来带走。
至于送到哪去,上面也没说。
不少人都以为是送回原籍了。
苟不凡仗着和管事关系好,私下打听了一下:“那些人是不是送回原籍了?”
管事的冷笑道:“回原籍?想得美,殷洲听说过吧?这辈子也别想回来了。”
现在朝廷对殷洲还处于管制状态,除了朝廷的武装开发集团,不允许私人进入。
建立的据点,也带有军事功能,施行全军事化管理。
军队可不会迁就这些懒汉。
到了地方,自有军规教他们做人。
苟不凡顿时不敢说话了。
殷洲,那可是远在天边啊。
他可以为了孙子去西域,却不愿意去殷洲。
西域虽远,总归是同一片大地,殷洲在他看来就是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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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十月,日本远征军终于凯旋。
这天朝廷封闭了伊洛水,不允许私人船只通行,水师战舰、运输船铺满了河面。
内阁七学士率领文武百官,前来迎接。
洛阳十余万百姓自发前来,庆祝王师凯旋。
过程略过不提,很快耿子茂和林浩近入宫面圣。
毕竟是登基后灭掉的第一个国家,还是大国,朱雄英非常高兴,对两人狠狠的表扬了一番。
陈景恪自然也是一番称赞。
耿子茂回道:“谢陛下、侯爷夸奖,臣实在愧不敢当。”
林浩接话道:“区区日本,派谁去都能轻易灭之,我们不过是捡了个便宜罢了。”
朱雄英笑道:“谦虚了,这一仗打赢不奇怪,能打的这么漂亮,可还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两人又是一番谦虚。
之后就是汇报情况,战争的过程朱雄英和陈景恪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们主要想了解的是后续。
耿子茂是寡言少语之人,主要由林浩汇报。
日本人并没有全部臣服,各地依然叛乱不断。
为了镇压这些叛乱,参军长刘楚才留在了当地,指挥明军作战。
明军的应对办法很简单,你乱任你乱,谁乱了我就派人去打。
所有叛乱的人,一律夷灭全族。
朱雄英说道:“干得好,对待逆贼就该如此。”
陈景恪也说道:“把这些顽固分子全杀了,能省却我们许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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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在汇报工作,宫外也没有闲着。
远征归来的将士们要安排他们休息,带回来的战利品要清点入库。
尤其是那些运输船,里面装的全都是日本女人。
户部立即派人对她们进行登记,然后按照年龄进行分组。
之后按照早就制定好的计划,重新装船运往各地。
其中好几十艘船去了长安。
第530章 人尽其才
一直到宫门快要落锁,陈景恪才出宫往家里走。
平日里要是工作这么晚,他就留宿宫中了。
但今天不行,有事情要处理。
在宫门口遇到了杜同礼,就打了声招呼。
杜同礼已经五十多快六十的人了,见到他却犹如晚辈一般小跑过来见礼。
陈景恪笑道:“行了行了,你和我还装什么,这么晚了还在这做什么?”
杜同礼笑道:“我给内阁移交一些资料,也是刚从宫里出来,这不正好碰到您。”
陈景恪说道:“那可巧了,咱们一块走吧。”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
倒也没有了聊什么正事,想到哪就聊到哪。
话题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约束家人,杜同礼诉苦,家里人不好管。
是个人都想打着他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捞好处。
陈景恪打趣道:“你锦衣卫指挥使可是能止小儿夜啼。”
“人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我看你家的仆人至少也是个八品。”
杜同礼也笑着说道:“那还是比不了您,人言安平侯府的周管家,至少也得是个六品管。”
陈景恪忽然停住,问道:“咱们的关系,有什么话不能明说,非要拐弯抹角?”
杜同礼连忙赔罪:“是我的错,但这事儿我也没有确凿证据,只是听下面的人这么说,就赶紧来告诉您。”
陈景恪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此事你有心了。”
杜同礼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恰好到了岔路口,就分开各自回家了。
走出一段距离,杜同礼回头看着陈景恪的背影,长叹了口气。
不是他非要拐弯抹角,而是在任何一个家族里,管家的地位都不一般。
他要摸清楚陈景恪的态度,才好决定把话说到哪里。
显然,陈景恪眼里依然揉不下沙子。
至于周管家,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陈景恪面色不变,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路回到家中,果不其然见到了早已等候在这里的松下纯太郎。
见他就这样站在院内,陈景恪眉头一皱,对周管家说道:
“为什么不请他去客厅歇息?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了吗?”
周管家连忙解释道:“侯爷冤枉啊,我请他进去了,他非要在这里等您。”
陈景恪怒道:“还敢犟嘴?我看你是管家当的太久,目中无人了吧。”
周管家大惊,他还是第一次见陈景恪这么生气,连忙求饶:
“侯爷,真不怪我,我……”
一旁的松下纯太郎也想帮忙讲情,因为确实是他要求站在外面等的。
但还没等他开口,就被陈景恪瞪了一眼,心中一哆嗦半个字也不敢说了。
陈景恪看向周管家,冷笑道:“那是怪我了?”
“竟敢如此对待贵客,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安平侯府的管家了。”
周管家没想到惩罚竟然如此严重,连忙跪下求饶: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侯爷饶了我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
然而陈景恪已经不再理他,转身就往堂屋走去:
“你跟我进来吧。”
松下纯太郎连忙跟在后面,半路悄悄回头看去,发现那个管家还在磕头。
额头都被磕破了,鲜血顺着鼻梁往下流。
这让他不禁心中一颤,果然是侯爷,御下极严啊。
他曾经听人说过,安平侯如何宽厚云云,但内心里是半个字都不信的。
如果不是我在战俘营亲自领教过,我就信你们的鬼话了。
但怎么说呢,类似的话听的多了,总会有一些怀疑。
眼前这一幕,让他重新回忆起了战俘营的经历。
侯爷还是那个威不可测的大人物,宽仁不过是伪装罢了。
你们都被他给骗了,只有我作为侯爷的心腹,才能知道他的真性情。
想到这里,他反而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