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正想答应,他身后一名亲兵拽了拽他的袖子,附耳嘀咕道:
“将军,他说的是,能走三招他就是您爷爷。”
汤登时大怒,一把揪住张靖运的衣领:
“好你个姓张的,变着花样骂我呢,看我不把你丢海里去。”
张靖运主打一个好汉不吃眼前亏,陪笑道:
“汤兄误会,误会,口误,口误。”
汤骂道:“谁是你兄弟,劳资年纪都能当你爹了。”
张靖运满脸堆笑:“都是一个锅里舀饭吃的兄弟,何必计较年龄不年龄的,喊兄长这不是显得咱们关系好吗。”
“也显得你年轻不是。”
汤很是无语,将他放下来,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爷爷也是一世英雄,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没正形的小子。”
张靖运脸色一拉,说道:“不提那假和尚,咱们还是好兄弟。”
汤一脸无奈,这小子哪都好,就是提起他爷爷就犯浑。
大家都能看得出来,他心里其实是很尊敬张定边的,就是嘴上怄气。
张定边给他写信,也是阴阳怪气居多。
什么外边混不下去了就回来找爷爷,我给你准备的有讨饭的钵。
只能说,这祖孙俩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开始大家还劝劝,后来发现没用,也就不管了。
不过张靖运这小子确实挺讨喜。
性格看似憨厚,时不时就闯个祸,实则比谁都机灵,大事从来不糊涂。
跟随晋王打西域崛起,深受重要。
后来被晋王借调到晋国,也是屡立战功。
现在大明要谋划马穆鲁克国,开始集结安西的兵力。
张靖运就被派了过来。
到了秦国没多久,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就连朱都对他颇为欣赏。
打马穆鲁克以走水路运兵最佳,而晋王的军队全都是陆军,很少下过水。
就需要进行适应性训练。
不指望他们打水仗,至少别晕船。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张靖运这小子竟然也晕船,而且还是最严重的那一批。
一般士兵几天就适应了,严重一点了七八天也差不多了。
这小子适应了半个月了,船晃动的稍微剧烈一点,照样会吐。
想想他爷爷张定边,当年可是全能统帅,鄱阳湖一战领着一支孤军驾船深入,差点阵斩朱元璋。
谁能想到他孙子竟然晕船。
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在大部分晋国士兵适应了海船之后,又让秦国水师陪着进行了一些简单的对抗。
帮助他们更快适应水上战斗。
眼下就是一场这样的演习。
远处的一艘巨舰上,徐膺绪放下望远镜,连连摇头。
“就这种水平,送到战场上就是送死。”
沙曼笑道:“他们的任务是登陆后消灭马穆鲁克的陆军,能不晕船就不错了,将军的要求不能太高。”
“况且现在海战与以往不同了,有了炮舰,接舷战几乎就要被淘汰。”
“而炮舰又只有我们才有,就凭马穆鲁克国的水师,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
沙曼就是原穆扎法尔国的国主沙苏尔曼,后归降秦国。
在与帖木儿的决战中,他坚定不移的站在了秦国一方。
因此获得了接纳,成为秦国高层。
为了表示忠诚,他主动给自己取了汉名。
以沙为姓,取了原姓名里的曼字为名,是为沙曼。
徐膺绪说道:“话虽如此,但……哎,或许是我要求太高了吧。”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徐膺绪就命人发射信号,结束演习。
那边,汤和张靖运看到信号,也都长舒了口气。
张靖运骂骂咧咧的道:“娘的,早知道就不来了,真是受罪。”
汤道:“不想要军功了?现在除了这边,哪还有灭国之功给你。”
“你不会是想一辈子都当个子爵吧。”
张靖运嘴硬道:“谁稀罕什么破爵位,我就是想打仗。”
汤搀住他的胳膊,笑道:“好好好,你清高,你了不起行了吧。”
“走吧,赶紧下去歇歇,继续呆在船上我怕你成为,大明第一个因晕船而死的将领。”
张靖运没好气的道:“呸呸呸,你才晕船而死。”
等船靠岸,吵吵闹闹的两人来到码头。
刚踩到实地,张靖运脚下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他嘴里还不忘给自己找借口:
“这地怎么不平。”
码头上的徐膺绪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小子晕船的事儿,联军没有不知道的。
每次下船都得两个人搀着,否则半天都站不稳。
但他突出一个嘴硬,不停的给自己找借口。
什么地太滑、没吃饱、饿了等等,让人啼笑皆非。
不过众人也都知道,他并不是好面子才这么说的,纯粹是想搞怪。
所以倒也没有因此就对他生出成见。
眼见这次他又要搞怪,徐膺绪上前搀住他另一只胳膊,失笑道:
“修这码头的工匠肯定和你有仇,害你几次摔跤。”
张靖运忙不迭的点头道:“大将军英明,这是有奸细要害我啊。”
“哈哈……”众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汤无语道:“行了行了,别丢人了,赶紧找个地儿坐下缓缓吧。”
两人将他架到一旁,找了个木桩坐下。
沙曼也走了过来,几人就讨论起训练的事情。
聊起正事,张靖运也收起了玩笑,认真的参与了进来。
对目前的情况,总体上大家还是比较满意的。
正如沙曼所说,晋国的军队是登陆后用来攻略城池的,不需要多高的海战水平。
不晕船,能适应长距离乘船,就足够了。
目前来说,这一点还是没问题的。
基本上都适应了海船,有些适应能力强的,甚至已经掌握了一定的接舷战技巧。
嗯,张靖运除外。
他本人其实也非常内疚:“是我拖后腿了。”
徐膺绪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说这话作甚,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体质因人而异,这是老天给的,非人力所能为。”
“况且离开战还有一段时间,足够你适应的。”
沙曼也说道:“我们若出兵,必然是水陆并进。”
“实在不行,到时候你随骑兵从陆路过去,就是路上多走几天的事情。”
张靖运非常感动:“嗯,我不会一直拖大家后腿的。”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去忙了。
作为大军统帅,他们有太多事情要操心,可没空在这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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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穆鲁克国无视大明的警告,执意收留日本遗民。
整个西方世界都知道,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尤其是秦国开始加紧训练水师,又从晋国、燕国抽调了数万精锐援助。
甚至大明本土,都派遣了一支由十八艘炮舰组成的舰队过来。
一时间整个安西都被战争阴云所笼罩。
马穆鲁克国也不甘示弱,一边整军备战,一边四处求援。
别说,还真给他求到了不少援助,其中尤以极西诸国援助最为积极。
“欧罗巴也是有能人的,他们很清楚我们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一旦我们拿下马穆鲁克,掌握了运河,整个西方世界都别想安宁。”
“所以,即便双方信仰不同,可在利益面前,他们还是选择了出兵。”
朱指着沙盘,给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国世子朱尚。
这个名字还是老朱亲自取的。
秦国建立后,他并未跟随父母到安西,而是留在大明接受教育。
一直在大本堂和洛下书院学习,表现相当优秀。
去年才获得准许,第一次来到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