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密集的铁蹄声在身后响起。
李虎吃了一惊,这三十余骑竟是从行人司署衙出来的,就是驿站。
“杀!”禁军队官来不及细想。
禁军队官领着六名禁军杀了过去,余下四名禁军则在李虎身边团团护住。
“你们也去吧。”李虎唰地拔出了佩刀,指向那人。
那人掀开了连接大氅的罩帽,露出了与左护法有几分相像的面容。
李虎眉一挑,这是替父报仇来了。
青龙堂主举起了宝剑:“杀!”策着马向李虎杀来。
那几个小贩也挥着刀冲了过去!
李虎双腿一夹,胯下战马箭一般向前冲去。
“铛”的一声,一道刀剑击撞的火光闪过,李虎眼中寒光一闪,回身劈出一刀,接着一声惨呼,黑马的尾巴连同一大块肉飞了出去。
黑马吃痛,猛地扬蹄发狂,四下胡乱的奔腾,青龙堂主一时之间控制不住自己的马,被黑马从身上甩了出去。
青龙堂主挣扎着爬起,大声喊道:“无耻小人!”
就在这一瞬,李虎解决了那几个小贩,他甩了甩刀上的鲜血,一边控制着战马转身。
青龙堂主脸色阴沉,大声吼叫:“李虎,你这个无耻小人!”
李虎微微一笑,双腿一夹,策着马向他冲去。
突然,“嗤嗤”两道破空声传来。
李虎猛地一勒缰绳,战马前蹄扬空,也是一声惨呼,战马的颈上出现两个血洞。
战马后腿一软,轰隆一声倒了下来。
就这一刹那,李虎从马背上腾身跃起,站在地上,目光和青龙堂主对上了。
行人司那边更多的白莲教徒涌了出来。
李虎看清楚了,一个老者手中捏着脱手镖。
白莲教徒怒吼着都向孤零零一人的李虎冲来!
“退开!”青龙堂主一声大吼。
白莲教徒都在原地站住了。
青龙堂主眼中杀意闪烁,挥剑就杀了过来。
李虎也没犹豫,挥舞佩刀迎上前去,“铛”的一声,一刀一剑再次撞击出火花来!
转眼间,二人交手二十余回合。
李虎发现这青龙堂主的速度极快,剑法更是诡异莫测,若是一般士卒,早就中剑了。
就在李虎堪堪躲过一剑之时,青龙堂主手腕一抖,长剑从侧面刺向李虎的腹部!
白莲教已有人发出了欢呼。
青龙堂主的目光却露出了惊愕,剑尖刺破锦袍停住了,哪怕他再使着暗劲,也不能往前移动半分!
李虎的刀向他劈来,青龙堂主无奈,只得快速后退。
趁他病要他命,李虎欺身而上,一把佩刀舞得虎虎生风,连连向青龙堂主的上路、中路劈去。
青龙堂主步伐已乱,艰难地躲闪着,突然一刀黑影当头袭来,他下意识的挥剑向头顶,“铛”的一声,紧接着腹部一痛,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看着摔倒在地,口吐鲜血的青龙堂主,李虎慢慢收回脚,接着一把扯下破损的外袍,露出了里面的铠甲。
第43章 刺杀3
“卑鄙无耻!”
“无耻小人!”
白莲教徒怒了,吼叫着举着腰刀向李虎杀来!
打斗声引来了通政司等衙门护卫的注意,见是禁军遭到了围攻,他们纷纷举着长枪向这边跑来。
吼杀声,惨叫声,兵刃撞击声在西长安街上空回荡。
李虎每一次挥刀,都会有一个白莲教徒惨叫倒下。
很快,李虎的四周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区域,他的盔甲上布满了刀痕,肩背上插着一把脱手镖,是那老者拼死插上去的,他不知道的是,铁甲里面还有布面甲。
只剩下了十几名白莲教徒将李虎团团围住!
另一边的战斗也结束了,活下来的五名禁军领着长枪兵杀了过来。
嘴角还有血迹的青龙堂主歇斯底里地吼道:“撤!撤!”
那些白莲教徒护着他向南面的胡同狂奔着退去!
“回来!”
李虎喝住了想要追击的禁军,转身望向身后。
突然,地面微微震动起来,接着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看见上百名手执长矛的官军从街的南拐弯处奔了进来。
宣武门守军?这可是忠顺王的人,李虎向后退去。
禁军队官似乎明白了什么,大声吼着:“站住了!”
没有回答,也没有停止,宣武门守军列成几排战斗队列,操着整齐的步伐压了过来。
禁军队官脸一沉:“你们想造反吗?!”将手一举。
那些长枪兵迅速排成了一列,挡在了李虎和禁军的前面。
宣武门的守军走近了!
李虎握紧了手中佩刀,这么长时间了,长安右门的禁军怎么还没赶来支援?
走到离长枪兵约有五步的距离,宣武门的守军停住了。
空气彷佛也在这一瞬间凝固,一片鸦雀无声。
李虎微眯着眼,动手他们肯定不敢,应该是想恶心自己,看来忠顺王早就知道白莲教要刺杀自己。
这时,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上前一步,大声喝道:“丢下兵器!”
禁军队官两眼闪着寒光,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你想造反吗?!”
那军官怯了一下,接着又硬了起来:“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反贼冒充的!丢下兵器,接受盘查!”
各衙门的护卫早就看不惯步军统领衙门的嚣张跋扈,这时仗着禁军撑腰,哪还买步军统领衙门的账,反而昂起头将手中的长枪握紧。
那军官两只眼睛不住地闪眨着,显然在急剧思索,接着他笑了起来:“干什么?这都是干什么?自己人打自己人吗?都退下。”
宣武门守军紧握长矛的手软了下来,整齐地向后退了两步。
那军官刚想说什么,李虎开口了:“去将白莲教逆贼抓回来。”
那军官:“你凭什么.”却被李虎的眼神摄得一楞。
李虎威严地喝道:“快去!”
那军官正犹豫间,身后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马蹄声急,尘土飞扬,王大牛一行三十余骑像狂飙般驰来。
那军官露出一丝并非情愿的笑容,对禁军队官问道:“白莲教逆贼往哪个方向去了?”
禁军队官却把目光望着李虎。
李虎点了下头。
禁军队官指了一下青龙堂主逃走的胡同。
“追!”
那军官一声大吼,将手一挥,领着宣武门守军冲进了胡同。
王大牛翻身下马,奔到李虎面前,“将军,您没事吧?”
李虎摇了摇头,慢慢转过身来,望向皇城,长安右门的禁军至今没来支援他,是太上皇吗?
李虎遇刺的消息有如春风野火,迅速传遍了京城。
天才刚刚见黑,乾清宫里已经灯火通明。
戴权拿着一沓审案记录走了进来。
上书房外的广场上,密密麻麻跪着好几十号官员,仔细看去,那名军官和北镇抚司的官员都在。
“啪”的一声,茶碗砸在地上的声音从洞开的殿门里传出。
“.皇上,臣冤枉啊!皇上”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紧张地盯着洞开着的殿门。
少顷,两名禁军架着被夺了冠带袍服的顺天府尹出来了。
顺天府的官员都变了脸色。
原顺天府尹看见戴权,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边哭边喊:“内相,下官冤枉啊!内相”
戴权叹了口气,径直走进上书房。
上书房里一片沉寂,空气好像都已凝固了。
一堆一堆的奏章把坐在御案后的永昌帝挡得只露出了一个头。
永昌帝这时的面容十分平静,只是脸色格外苍白。
御案前,跪着忠顺王和仇都尉。
此时的仇都尉惊魂不定,冷汗直流。
他没想到白莲教如此胆大,竟毒杀了整个行人司。
戴权疾步无声地走了过去,轻声说道:“陛下,都查清楚了。”双手将那些审案记录呈上去。
永昌帝站起身,接过那些审案记录,凑近灯火,眼映着光,一张张仔细看了起来。
看完了最后一页,永昌帝愣在那里,眼中露出了失望而又茫然的神色。
“皇上!”戴权将一碗热茶递了过去。
永昌帝回过神来,望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转向仇都尉。
永昌帝长叹了一声,说道:“朕是个念旧的人,陪朕走过任何一条路的人朕都记得。你知不知道,朕打破祖训,让你继承你父亲的位置,有多少人在背后议论吗?”
仇都尉点了点头。
永昌帝:“什么‘前明之鉴’、‘抄家财’,甚至锦衣卫成了一团乱麻,朕都可以不计较你。可你不该公报私仇.”
仇都尉声调发着颤音:“臣知错了,臣往后改。”
永昌帝也不说话了,只是盯着仇都尉。这目光让仇都尉心里一阵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