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道:“大王莫忧,只要大王与我大秦联手,月氏人嚣狂不了几时。”
乌孙王也道:“使者所言极是,只要大秦天兵一至,月氏人定被一击而破。还请使者呈告秦皇陛下,大秦若有意征伐月氏,我等愿为大秦先锋!”
他们和月氏恩怨已久,如今有机会傍大腿打月氏人一波,乌孙王自然不想放过。
刘季道:“大王有此诚意,陛下知晓后定会心喜!”
就在这时,毡房外传来一阵对话声,众人都将目光看向房外。
刘季看乌孙王等人表情,似乎是有紧急的事件发生。
见乌孙众部落头领均不说话,又看向乌孙王,刘季知道可能是发生了不太好让他们知晓之事。
和月氏人有关?
刘季心中想着,主动道:“大王既有要事,先处理要紧。”
乌孙王摇头道:“使者不必如此,我等既已决定和大秦建交,岂能瞒着使者?使者不妨同我等一听。”
随乌孙王命令,从毡房外走进一名乌孙军卒。
其呼吸急促不平,脸色呈异样的红,一看便知是刚从某处急匆匆赶来。
乌孙王问道:“是你在帐外说有紧急要事禀报?”
军卒见毡房内还有许多未见过的异族之人,并未立即回答。
乌孙王又道:“这是从大秦来的贵客,并非外人,尽管说便是!”
军卒这才道:“大王,月氏人派了使者过来!”
军卒传来的这个消息让乌孙王和许多头领皱眉。
大秦使者刚到,月氏人的使者便也要来了?
月氏人此番派使者过来的目的很明显是因为大秦!
大秦本就比月氏人强,要是再和他们乌孙联手,那月氏人将从西和东被包围。
不,不仅是一西一东,还有匈奴,那将对月氏人形成一个庞大的包围圈。
一旦这个包围圈形成,月氏人睡觉都难安。
月氏人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所以派出使者想要破坏,防止他们和大秦联手。
想到此,乌孙王等人心里一阵畅快。
你们月氏不是一直欺压我们,现在也有求我们的时候?
可惜已经晚了,只有被击溃的月氏才是好月氏,这片土地容不下另一个擅于放牧的部族。
根本没多少犹豫,乌孙王便将月氏人派使者过来的消息告知了刘季等人。
刘季听后,道:“大王和各位头领万莫答应月氏,月氏如今是因害怕,于是遣使过来向诸位许以好处,以图求和,等其困境一解,定会旧态复发,再做过往之事。”
乌孙王点头:“小王也和使者所想一般,月氏狡诈,绝不可信!”
“其等遣使过来,并非是放下与我等恩怨,要向我等赔罪,是知我等和大秦联手,其会陷入困境,感到害怕才来,实无悔改之意!”
乌孙王看向乌孙众部落头领,特意又说了一句:“其等所惧者乃大秦,非我等!”
要认清月氏派使者过来的真正原因,千万不要脑子不清醒,误认为月氏人怕的是他们乌孙,从而做出不明智的选择。
接着,乌孙王毫不犹豫地下令:“传本王之令,击杀月氏使者!”
众头领神情一肃,明白乌孙王的用意:这是专门下令给刘季等人看的,表明他们在月氏和大秦之间,会坚定地站在大秦这一边。
但下达这道命令后,也意味着他们很难再回头,将沿着大秦给他们安排的路走。
对乌孙王做出这个决定,刘季不意外,乌孙对月氏仇恨已久,大秦又比月氏更强,如何选择更好,很明显。
但既然乌孙主动向大秦献上投名状,彰显忠诚,大秦也该做出些表示,不能让想投靠的小弟寒了心。
刘季道:“大王若是有意,不若让我等一同围猎月氏使者?”
听到刘季之言,乌孙王心中欣喜,但嘴上却故作为难道:“此事为我等之事,如何好让诸位出手?”
刘季道:“贵邦将与大秦建交,今后也算一家人,既是一家人,大王又怎能说两家话?”
乌孙王面色还是为难了下,但很快,他便痛快答应道:“使者说的是,若再拒绝使者美意,倒显得生分。如此,便谢过使者!”
与此同时,乌孙之东,大秦西北,月氏一座毡房中,月氏王和月氏一些部落的头领正坐于毡房内。
看向西方,一名头领忧虑道:“算算时日,柯莫尔他们应该已经到了乌孙人的土地,不知他们此番去往乌孙,能否顺利?”
另一头领摇头道:“只怕很难,乌孙和我等仇怨很深,其等绝不会轻易答应我等条件。”
“只要秦人稍稍向其等许些好处,定会倒向秦人一边。”
听见这话,一名暴躁的头领怒声道:“我早就说该将乌孙那帮杂种灭了,你们偏不舍得出兵,现在好了?”
摇头的头领看了他一眼,道:“乌孙如果好灭,早就被灭了,根本用不着你说。真当乌孙是能被我等随意宰杀的牲畜?”
暴躁的头领脸色阴沉:“那你说该怎么办?秦人明显不善,乌孙和秦人一旦联手,我们将处在他们包围之中,再算上匈奴,我们跟秦人圈养的牲畜有何区别?”
这名头领又骂道:“该死的秦人,他们已经占了那么大一片土地,还要伸手到草原、西域。还有匈奴那些杂种,没一点骨气,秦人给几根骨头,就当了秦人的狗。”
造成他们如今困境的罪魁祸首是秦人!
要不是秦人收了匈奴当小弟,插手草原,现在还打算联络乌孙,他们怎么可能会这么急?
可是,他们又拿秦人没办法,根据从秦国回返的使者讲说,秦国不是月氏可以打赢的国家。
但打不赢,也得打,要是秦人的计划一旦完成,他们真会成为秦人圈里的牲畜,到时秦人想要宰杀他们,比现在更加容易。
至少现在,他们还有机会做准备,跟秦人角角力,争取那一线生机!
第348章 月氏东胡结盟,截杀月氏使团
听着暴躁的头领骂骂咧咧,那名摇头的头领道:“不能指望乌孙人会站在我们这边,必须做最坏打算!”
在众人的注视中,这名头领又道:“秦人会针对我们,是秦人想插手草原、西域,我们所处的位置对秦人来说像一根刺,不拔掉,秦人无论是去草原,还是去西域,都会感到不自在。”
“除非我们愿意迁走或臣服秦人,否则只要我们还在这,秦人就一定会对付我们。”
那名暴躁的月氏头领怒声道:“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他们秦人不满意,我们就得迁走?”
摇头的月氏头领道:“当然有这样的道理!”
“凭秦人觉得他们的刀比我们快、箭比我们利,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就像草原上的万物,强者狩猎弱者,以弱者血肉为食!”
哪有什么多余的道理,无非弱肉强食,谁拳头大,谁就有理。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尊严只在剑锋之上”,这个道理哪怕在现代社会也一样存在。
暴躁的头领不服道:“秦人真就以为他们一定能胜过我们?”
“至少在秦人眼里,恐怕是这么认为!如果不想迁移,也不想臣服秦人,我们必定要和秦人一战。”
“乌孙人应当会和秦人站在一边,到时,秦人、匈奴人、乌孙人会从东、北、西将我们包围。”
听到这话,帐内众人无不神色严肃,看似只有三个方向,实则跟完全包围没多大区别。
因为唯一没被围的南方不太适合他们栖居。
他们以放牧为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随便迁徙,而且向南走也不好摆脱秦人。
“这将对我们构成严重的威胁,最好不让包围形成,但以目前情况看,只怕很难阻止包围形成。”
为什么很难阻止包围形成?
众人只稍微一想便想通了。
要想包围圈不形成,只要能解决秦人、匈奴、乌孙三方中任何一方即可。
可这三方都不好解决!
秦人便不说了,如果能解决秦人,那他们也不需在此担忧。
匈奴靠上了秦人这座大山,正跟在秦人身后做事,加上他们以前对匈奴敲诈胁迫,匈奴几乎不可能背叛秦人站他们这边。
想解决匈奴,只能通过武力,可匈奴虽遭他们敲诈勒索,但实力并不差,一时半会儿根本解决不了,再者秦人也不会坐视他们对匈奴动手。
乌孙的情况和匈奴相仿,不如他们,却也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而没法迅速解决,他们就会被拖住。
秦人联合乌孙,应当有用乌孙拖住他们的意图。
帐内气氛变得更加沉闷,好会儿后,一头领道:“能否突袭匈奴或乌孙,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像现在,我们刚派使者前往乌孙,他们也许不会想到我们会出兵。”
这个季节,草原正在恢复生机,过了一个冬季的牲畜还未恢复,不是一个适合开战的时间,要是在这个时间冒险出兵,敌人有一定可能不会想到。
“只怕不容易,乌孙人和匈奴人只要有防备,我们突袭不仅难成,还会反受其害。”
要是突袭不成,被敌人防住,那会更危险。
因为这个季节,草原上的各部都在恢复元气,要在这时候偷袭别人,不仅是在浪费恢复元气的时间,更是在元气本就未复的情况下继续损耗元气。
如果突袭成功,还好,若是失败,他们会损耗大量元气,而敌人却不会,此消彼长下,等敌人反攻时,他们会败得更快。
众人脸色更加难看,感觉他们破局的路都给堵上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只能坐在这等秦人的包围圈形成。
暴躁的那名头领瞪大眼睛:“难不成我们只能干看着乌孙人和秦人结盟,什么也不能做?”
“倒也不是,我们不好出兵,乌孙人、匈奴人也一样,只有秦人不能确定,秦国太大,秦人也太多。”
“但没有乌孙人、匈奴人和他们一同出兵,秦人会出多少兵?”
“而且……”
这名头领望了眼东边:“不只我们能感到秦人的威胁,秦人插手到草原,也让东胡感受到了危机。我们可以和东胡联手!”
东胡的地理位置比他们好,不会陷入到包围之中,但好得也没那么多,东胡在南与秦人相接,往西与匈奴相接,秦人一旦想针对,东胡也好不了多少。
何况秦人皇帝已经表现出对东胡的敌视,在秦人那新年典礼上,秦人皇帝毫不给东胡面子,直接下令驱逐东胡使者。
双方只是没有出兵,但已两看相厌,东胡的王和部族首领只要不太蠢,就一定会担忧警惕秦人。
说话的头领沉声道:“有秦人这个共同的敌人,东胡是我们最好的盟友,秦人的威胁不消,不仅我们睡不踏实,东胡人也是一样!”
一头领摇头道:“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我等与东胡相隔甚远,与东胡结盟能为我们提供多少助力?”
这名头领忽然想到他们和东胡之所以会相隔,是因中间有一个匈奴,他看向说话的那名头领:“我们难道要和东胡一起出兵匈奴?”
对月氏来说,这不是一个好选择,如果真要选择一方出兵,他们更想去攻打乌孙。
既是乌孙在几方中实力最弱,同时也是击败乌孙,他们便打通了向西的道路,如果到了局势极为不利之时,他们能向西迁移。
而和东胡一起出兵攻打匈奴却不一样,即使将匈奴击败,他们的获益也不如对乌孙出兵。
因为击败匈奴,打通的是向北、向东的道路,这两方向可没有向西迁移好。
然而,问题在于如果他们想和东胡结盟,共同应对秦人,东胡人十有八九会要求他们一起向匈奴出兵。
原因很简单,匈奴处于他们两者中间,是除秦人外,他们能一起出兵攻打的目标。
总不可能要求东胡人隔着一个匈奴,和他们一同向乌孙出兵。
约定一起攻打匈奴,符合两方的利益,他们和东胡正好一东一西从两边夹击匈奴。
那名头领道:“要同东胡结盟,应当要向匈奴出兵!”
另一头领皱眉道:“可如此一来,便难再顾得乌孙和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