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纸币都是什么银行发行的?”罗耀国捏着宾夕法尼亚铁路银行发行的纸币问。
“这些纸币都是美国各州的特许银行发行的,”纳撒尼尔一脸不屑地说,“美国这个国家.虽然工业搞得不错,但是在金融上完全乱来!”
“怎么个乱来?”罗耀国自是知道历史上的美国在南北战争前货币体系十分混乱,没有中央银行,没有美联储,各州都能发行“美元”。
纳撒尼尔道:“自1791年第一合众国银行和1816年第二合众国银行相继关闭后,美国就缺乏统一的货币管理机构,各州自行授权银行发行纸币。
而在1837年,美国国会又通过了一个《自由银行法》,各州允许任何满足最低资本要求的个人或机构开设银行并发行货币,导致银行数量激增,截止1860年,可以发现纸币的银行在全美竟然多达1600家!这个《自由银行法》简直就是《自由印钞法》.就是瞎胡闹!”
这不就是19世纪的虚拟币吗?罗耀国心道:还是美国人会玩啊!
“最危险的是这些绿纸片。”纳撒尼尔将整沓绿背美元摔在桌上这种美元纸币是用墨绿色的油墨印刷的,和后来的“绿纸头”很像,而纳撒尼尔则极其鄙视这种货币,“它们没有黄金和白银担保,也不能要求美国财政部兑付黄金和白银,印刷量每周增加两百万,早晚会变成废纸一张.”
“伦敦的先生们认为北方胜算几何?”罗耀国突然用英语发问。
纳撒尼尔.罗斯柴尔德拧起眉头:“虽然我们更希望南方种植园主获胜,但北方的工厂、铁路和移民潮.”他忽然瞥见罗耀国案头摆放着一本《先知书》,突然改口,“如果殿下愿意分享某些预言,伦敦方面可以给予.”
他做了个数钱的动作!
罗耀国的“预言”是非常值钱的!不过这两年也越来越难得了,哪怕有人愿意出大价钱,也往往只能得到一句:天机不可泄漏。
“北方能不能赢,要看他们准备烧掉多少代人的未来。”罗耀国将手里的美国“双鹰金币”扣在了书桌上,“胜利的代价,就是让胜利者背负永远还不清的债。”
“殿下,北方联邦的财政状况已经非常危险。”纳撒尼尔谨慎地开口,“他们现在发行的‘绿背美元’没有任何金银担保,完全依赖政府信用。战争开支仍在飙升,而且,北方的联邦政府依旧需要进口硝石、硫磺、钢铁、铜、武器、军用蒸汽机、药品、牲口,甚至还要进口煤炭因为北方的许多矿工应征入伍,使得美国北方的煤炭产量下降。而这些进口物资是不能支付绿背美元的,必须付黄金、白银,所以1863年初,他们必须发行新的‘黄金债券’来筹集民间或国外的金银。”
罗耀国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纳撒尼尔先生,你觉得……我们能让他们的融资成本提高到多少?”
犹太银行家的眼睛一亮:“如果操作得当,10%!”
“10%?”罗耀国轻笑一声,“还不够。”
纳撒尼尔微微皱眉:“殿下,10%的年息已经远超市场水平,如果北方政府接受这样的利率,战后光是利息就能拖垮他们的财政。”
“那就再加把火。”罗耀国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我要让美国人在战后几十年都喘不过气。纳撒尼尔,市场知道北方工业实力更强,人口更多,但战争拖得越久,风险越大,变数越多,成本也越高。如果能让市场相信北方的胜利并非板上钉钉,或者即便能够胜利,战争也将旷日持久,那么债券利率自然会飙升。”
“对,对!”纳撒尼尔点点头,“最近由于格兰特在密苏里州和堪萨斯州的惨败,在华尔街交易的北方债券的收益率就上涨了不少,其中10年期黄金债券的收益率已经涨到8%了。不过在联邦政府准备招安赵四的消息传出,市场已经趋于稳定。”
“所以尼古拉斯赵四的动向是关键。”罗耀国缓缓说道,“如果他在1863年初拒绝林肯的招安,继续在西部制造混乱,华尔街会怎么反应?”
纳撒尼尔立刻明白了罗耀国的意图:“他们会恐慌!北方的债券价格会暴跌,利率会暴涨!”
“所以,我们要确保赵四在‘黄金债券’发行前,绝不妥协。”罗耀国冷冷道,“让华尔街相信,北方不仅要在南方打仗,还要在西部镇压叛乱,战争可能再拖三年、五年,甚至更久。”
纳撒尼尔迅速在笔记本上写下几行字:“我们可以通过伦敦的报纸在整个欧洲的金融圈中散布消息,强调北方的财政困境和赵四对南方联邦的忠诚,同时再通过维也纳分行抛售北方债券,制造市场恐慌。”
“好!就要这样!”罗耀国笑着点头,“最好能让美国佬在战争结束后花几十年时间还债.”他的脸色渐渐放沉,“太平洋太小,容不下两个工业强国!”
“殿下,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进一步削弱美国的工业潜力。”纳撒尼尔压低声音。
“说!”
“我们可以在美国北方政府陷入困境后,让伦敦方面以‘帮助美国发行债券’为条件,要求北方降低关税。”
罗耀国眼睛微眯,似乎在思考要怎么和他的“维多利亚姐姐”说这事儿。
“现在美国北方的平均关税46%。”纳撒尼尔接着说,“如果降到20%,英国的工业品将彻底冲垮美国的本土制造业。”
“有意思。”罗耀国笑了,“英国人一定很乐意。”
“是的,殿下。”纳撒尼尔点头道,“据说英国财政大臣不止一次暗示,如果美国北方愿意降低关税,伦敦的银行家们会更愿意认购北方的债券,伦敦方面也会考虑承认北方,而不是南方代表美利坚合众国。”
第753章 维多利亚姐姐,我们一起坑美国好吗?
罗耀国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一张摊开在书桌上的美利坚地图上。密西西比河以西的广袤土地被铅笔勾勒出一道粗线,从东至西,横贯落基山脉,直抵太平洋沿岸。
纳撒尼尔盯着那道线,眉头微皱。他明白罗耀国的意思这条线不是铁路,而是一道枷锁。
“就这些吗?”罗耀国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英国人的要价,未免太客气了。”
纳撒尼尔闻言,不由得冷笑一声:“殿下,您可知道,这场战争打起来,不就是因为北方佬一门心思要提高关税?若是林肯现在低头认输,把关税降回去,那这场仗岂不是白打了?”
“白打?”罗耀国摇摇头,手指点了点桌上的绿背美元,“纳撒尼尔,你太小看这场战争了。”
他拿起一张纸币,对着窗外的阳光看了看,墨绿色的油墨在光照下泛着暗淡的光泽。
“战前,美国联邦政府敢发行这种不可兑换的废纸吗?各州特许银行遍地开花,一千六百家银行,家家都能印钞票,乱得像一锅粥。可现在呢?”他冷笑一声,“林肯政府要是真能靠黄金债券筹到钱,下一步就是收走各州的发钞权,成立中央银行,把美元的发行权捏在自己手里。”
纳撒尼尔沉默。
罗耀国继续道:“再说军队。战前联邦陆军才一万多人,各州民兵加起来十倍于此。现在呢?北方政府手里攥着上百万大军,纽约的国会还能通过《宅地法》,把中西部的土地收归联邦,再分给平民这种事,放在战前,州权派能答应?”
他放下纸币,目光锐利:“纳撒尼尔,过去的美国已经濒临死亡了。等这场仗打完,无论谁赢,都会冒出一个崭新的美国一个中央集权的、工业化的、军力膨胀的怪物。现在的世界第二工业国,若是再团结起来,你觉得英国还能压得住它?”
纳撒尼尔喉结滚动,一时语塞。
罗耀国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啜了一口,才接着道:“当然,眼下该要挟的,还是得要挟。20%的关税,争取维持个一二十年,能拖多久是多久。至于黄金债券……”
他指尖一划,落在地图上的落基山脉。
“得让美国人拿东西来抵押。”
纳撒尼尔眯起眼睛:“联邦政府现在穷得叮当响,能抵押什么?”
“铁路。”罗耀国淡淡道,“太平洋特许铁路联邦政府拿出垄断的筑路权和沿线二十英里的土地,伦敦和加州的资本出钱、出技术,三方各占三分之一股份。再用这些股份,担保一千万英镑的黄金债券。”
纳撒尼尔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
这条铁路,根本不用急着修。只要把垄断筑路权捏在手里,拖上几十年,美国西部的开发就会停滞,英国和太平天国的资本就能牢牢控制住美国西海岸的金矿、银矿、铜矿和其他资源。
“殿下,这条件……未免太苛刻了。”纳撒尼尔斟酌着词句,“15%的利率,太平洋铁路的垄断筑路权,再加上二十年低关税法案.别说美国人答不答应,就算英国人也未必肯配合。他们在南北战争前可往美国投了巨资啊!”
罗耀国笑了。果然是资本无祖国啊!
“他们会配合的。”他轻声道,“因为我会亲自和我的维多利亚姐姐谈。”
纳撒尼尔一怔。他这才想起来,这位先知号称是上帝的干儿子,而维多利亚女王在得到了约版之后,自认为是耶稣的妹妹玛利亚转世了.
“而且……”罗耀国压低声音,“我手里还有筹码。”
“什么筹码?”
“林肯政府和尼古拉斯赵四的谈判细节。”罗耀国一字一顿地说,“甚至……南北双方秘密和谈的消息。这可是足以影响华尔街和伦敦金融市场走势的内部消息!”
纳撒尼尔瞳孔一缩:“南北和谈?真有这种事?”
罗耀国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以和为贵嘛。”他缓缓道,“若是美国内战真分出了胜负,无论北方还是南方赢,都会诞生一个更强大的美利坚。可若是这场仗以和谈收场……”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在桌面上。
“那才是真正的失败。”
“亲爱的维多利亚姐姐:
愿主的平安与你同在。
当我站在天京的城墙上眺望西方时,总想起姐姐在白金汉宫花园里散步的身影。我们虽相隔万里,却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这个世界的未来,究竟该由谁来主宰?
姐姐,您可曾想过,大洋彼岸那个正在流血的国度,或许将成为大英帝国最大的威胁?美国内战表面上是奴隶制之争,实则是国家形态之争。若北方获胜,一个中央集权的工业怪兽将横空出世;若南方独立,分裂的美国将永远无法挑战英国的霸权这本该是最理想的结果。但如今,林肯政府正在用战争锻造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联邦:统一货币、统一军队、统一税收。这样的美国,会比当年反抗英国的十三殖民地危险百倍。
您还记得‘门罗主义’吗?‘美洲是美洲人的美洲’这句话的潜台词是‘美洲终将是美国人的美洲’。他们觊觎加拿大已久,1861年还曾派兵强占圣胡安岛。若让这个‘天选之国’完成工业化,不出三十年,整个南北美洲都将成为他们的后院。到那时,大英帝国的米字旗还能在加拿大飘扬多久?
姐姐,我有一个提议:由您出面调停美国内战。让南方保留‘州权至上’的体制,让奴隶以‘农奴’名义继续存在,将联邦关税永久锁定在20%。这样的和平,才是真正的胜利一个永远无法团结的美国,才是对英国最有利的美国。
您忠诚的弟弟
罗耀国
1862年12月于天京”
维多利亚女王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放下那封罗耀国亲笔书写的英文信,拿起青花骨瓷杯抿了一口丝滑的奶茶。
“亲爱的阿尔伯特,你怎么看?”她转向正在擦拭眼镜的丈夫,“这个‘黄祸’的提议倒是有趣。”
亲王将眼镜架上自己的鼻梁,漫不经心道:“我更关心的是,‘黄祸’和‘美祸’,哪个更可怕?太平天国已经控制了除甘肃、西域之外的整个中国,而他们的蒸汽机产量去年增长了四倍.”
“但黄种人永远不可能真正威胁到白人世界!”维多利亚突然提高声调,她放下了青花骨瓷杯,又拿起了罗耀国的书信,“美国人才是心腹大患!那些清教徒的子孙,血管里流着叛逆的血。如果让他们统一强大起来”她攥紧信纸,指节有些发白,“他们也许会支持另一个克伦威尔来颠覆我们的帝国。”
一直沉默的卡尔摩尔突然笑出声来。这位留着大胡子的王室顾问已经结束了驻朝鲜天国公使的任期,重新回到伦敦,并且开始撰写他的《东行漫记》第二部,并且开始总结他帮助朝鲜天国建立“没有资本家的工业化”的经验和教训。
“陛下,您这位‘弟弟’犯了个致命错误。”摩尔笑道,“他以为控制金银就能扼杀一个工业国,却不知道真正值钱的从来不是黄金,而是能用黄金买到的商品。”
已经知道“摩尔”是“赤色幽灵”一员的阿尔伯特亲王眉头一皱:“卡尔,你是说.”
“假如明天伦敦所有银行的金库都被搬空,但只要曼彻斯特的纺织机还在转,伯明翰的炼钢炉还在烧,大英帝国还拥有全世界最强大的海军和最辽阔的殖民地,英镑就依然是英镑。”摩尔站起身,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可如果工厂停产,农田荒芜,皇家海军不复存在,哪怕地窖里堆满金砖,”他忽然站住,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这些金属只能用来给大英帝国装修坟墓!”
维多利亚松开了罗耀国的信,沉吟道:“失去工业,就会失去帝国”
窗外,泰晤士河上的即将远航的“勇士”级铁甲舰的汽笛声隐约可闻。
“所以你认为罗耀国的计划”阿尔伯特亲王道。
“注定失败。”摩尔掏出手帕擦拭镜片,玻璃上倒映着壁炉里跳动的火焰,“美国北方有三万英里铁路,生铁产量已经突破100万吨,钢产量突破了20万吨,每年培养六千名工程师,还有400%的粮食自给率。就算没有黄金、白银做担保,他们的绿背纸币还是可以在美国北方境内流通因为美国的商品需要一种货币来帮助它们流通,而不是有了货币,商品就能自己从货架上涨出来。”
维多利亚女王的包子脸一沉:“这么说,我们反而应该.支持北方速胜?”
“不,”阿尔伯特亲王摇摇头,“罗耀国的计划哪怕注定失败,我们也要加入其中,只要能拖慢美国成为一个强大的工业化帝国的步伐,对大英帝国而言就是有利的。况且.美国的内战拖得越久,太平天国在美国西海岸攫取的利益就越多,将来就越难以割舍!未来的中美战争就越难以避免!”
第754章 赵四爷,大总统说了,只要你愿意归顺
寒风卷着鹅毛般的雪花,在普拉特河南岸的荒原上呼啸而过。朝鲜天国驻美国大使馆武官郑永宁裹紧了身上的加厚的呢子军大衣,眯眼望着前方白茫茫的雪地。他身旁的山本权兵卫则挺直了腰杆,任由冷风刮在脸上,像块冻硬的石头。
在他俩身后,一队矮小的“朝鲜天兵”排成两列,踏着积雪缓缓前进。这些朝鲜天兵都是海军,穿着古怪的“朝西合璧”式军服深蓝色呢子外套配着朝鲜式的宽裤腿,腰间别着日本武士刀,肩上扛着刻有天历铭文的步枪。队伍最前方,一面绣着稻穗十字旗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的金色麦穗在雪光中格外刺眼。
“东王麾下的天国海军,跨越大洋万里行”“恩情洒向新大陆,天父光辉照太平”
陆战队员们用生硬的汉语混合上低沉的和歌调子唱着《天国海军之歌》,歌声在空旷的雪原上飘荡,显得既肃穆又诡异。郑永宁听着这曲子,心里忍不住嘀咕:“这楠木稻子为朝鲜天国海军搞的军歌,怎么听都是一股子和歌的味儿.”
山本权兵卫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大佐,如今的朝鲜天国海军都是我等日本人的天下!看来朝日合邦之后,朝日天国将会形成朝鲜陆军,日本海军的格局。”
郑永宁点点头,没有接着山本的话茬往下说。“朝鲜陆军、日本海军”的说法,在“第二次关原合战”后,就开始在日本国内传开了。显然是有人故意在吹风,也许是稻子,也许是.杨家少主!
他抬头望向远处,雪原尽头的地平线模糊不清,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白色吞噬。
“大佐,您觉得赵四会答应归顺吗?”山本权兵卫见郑永宁不接这个茬,于是又换了个话题。
郑永宁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北方联邦的工厂一天能造一百门大炮,铁路网比整个日本的官道还密,粮食多的可以养活八千万人。南方靠种棉花,能撑多久?”
“是啊,南方必败。现在归顺,还能谈个好条件。”山本权兵卫压低了声音:“可这个南义金驸马不是一般人,他在密苏里州杀了那么多的联邦军,还屠杀了许多白人平民,林肯会放过他?”
“话不能那么说,”郑永宁紧了紧缰绳,“南义金驸马已经证明了他自己和他的黑人军团的价值.对于林肯和北方而言,如果能够拉拢南义金驸马倒戈,那就是一场重大胜利!”
“那么,”山本权兵卫又问,“南义金驸马会归顺吗?”
郑永宁没再说话,只是眯起眼睛,盯着远处的地平线。
忽然,一名萨摩出身的陆战队员朝着郑永宁大喊:“大佐,蒙古人!”
郑永宁和山本权兵卫同时抬头,只见雪地尽头,一队骑兵正朝他们疾驰而来。那些人穿着厚重的皮袍,戴着毛茸茸的蒙古风帽,背上挎着洋枪,马蹄溅起的雪沫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蒙古人?”郑永宁皱眉一队在美国腹地行军的说日本话的朝鲜天国海军陆战队士兵遇到了一群来美国“出差”的蒙古骑兵还有比这个事儿更荒唐的事情吗?
“不,不是蒙古人,应该是印第安人。”山本权兵卫低声提醒道,“南义金驸马麾下有个大主教阿木尔佛爷,好像将真约派传给了大平原印第安人,还带着一些蒙古人教会了印第安人游牧。”
这故事.可真是曲折离奇啊!
郑永宁听得脑仁都有点疼的时候,那群骑兵很快逼近,为首的是一名红脸鹰钩鼻的“蒙古”壮汉,腰间别着一把镶银的蒙古弯刀。只见他勒住马,用生硬的英语喊道:“你们!什么人!”
郑永宁举起手,示意队伍停下,然后用英语回答:“我们是朝鲜天国的使臣,奉干王殿下令旨来见南义金驸马,也就是尼古拉斯.赵四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