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经过长期训练的歌姬,撇开长相不提,个个能言善辩,还很会发嗲的总往怀里钻。
很快,老四就有些把持不住了,桌子底下的手,开始乱摸。
胤见惯了类似的场面,一直稳如老狗。
可是,身边伺候的歌姬也绝非等闲之辈,居然探手摸他。
毕竟是逢场作戏,胤也不生气,探手抓住了歌姬的腕骨,轻轻一捏。
歌姬吃不住痛,便主动撒了手。
这种庸脂俗粉,图的不就是个钱字嘛?
胤吩咐乌林,赏了她二十两银子,歌姬马上消停了。
只要钱到了位,都不是个事儿。
船夫轻撑竹杆,让画舫滑行在灯红酒绿,满是银词浪语的秦淮河上。
说实话,在秦淮河上寻欢作乐的气氛,比京城里,浓郁得多。
快到后半夜的时候,岸上忽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不大的工夫,就听见有人大喝一声,“吟春舫上的妈妈,听好了,赶紧靠岸,我们都统大人,从京口回来了。”
老四和胤对视了一眼,他们短租的画舫叫春月舫,而不是吟春舫。
很快,一只更大,也更豪华的画舫,停靠在了岸边。
岸上的戈什哈们,踩着跳板冲上了吟春舫,挥舞着手里的刀鞘,驱赶着画舫上的客人。
驻防八旗的副都统耍横,两江总督和江苏巡抚都管不着。只有,满城里的江宁将军,才有资格过问。
不大的工夫,衣衫不整的一群商人,被赶到了岸上。
悲催的是,他们即使兜里有钱,夜禁之后,哪里也去不了。只能,乖乖的待在岸边,等着解除夜禁。
原本,不关老四和胤的事儿,他们也不想多管闲事。
偏偏,从京口回来的副都统,打算犒赏一下手下的弟兄们,便呼喊着,把老四和胤所乘的画舫,也给扣到了岸边。
老四和胤都是极为成熟的政客,就算他们身怀密旨,在敌众我寡之下,也不宜公然撕破脸皮。
跑得了和尚,还跑得庙么?
只是,苏培盛上岸的时候,腰间的银囊被戈什哈的头目看中了,拿刀架到他的脖子上,硬逼着他交出银囊。
苏培盛虽然没了蛋,但是很有脑子。他一不吵,二不闹,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乖乖的交出了银囊。
上岸之后,苏培盛既不添油,也不加醋,哈着腰说:“爷,银子都被抢走了。奴才的狗命也没啥,怕他们对您起了歹心,就顺了他们。”
老四气得脸色铁青,扭头对胤说:“你必须帮我出了这口恶气!”
江南的兵权,掌握在胤的手心里,他自然不会让老四失望了。
“四哥,我一定把他的夫人和姑娘们,都变成你王府里的阿哈。”借着公权力帮老四出气的事儿,胤简直不要太擅长。
灯影斑驳的夜色中,一阵寒风拂过秦淮河畔,老四连打了十几个冷战。
苏培盛二话不说的脱了罩衫和外衫,披到了老四的肩上。
胤暗暗点头,难怪到了雍正朝,苏培盛的权势,比梁九功和魏珠加一块儿,还要大几倍呢。
老四和胤都算是江宁的顶级强龙,但是,夜禁的时候,派人去惊动噶礼或鄂克逊,绝非明智之举。
初生牛犊,才不怕虎!
有脑子的成年人,都不会立于危墙之下。
拿元青花,去砸破瓦罐,不值当啊!
可是,老四和胤不想马上发作,占了船的副都统,却猖狂的发了话,让他们去给戈什哈们捶腿捏腰。
老四扭头看向胤,胤瞬间秒懂,康熙赐给他的金批大令,该派上用场了!
只是,让堂堂雍郡王,去给戈什哈们捶腿捏腰,天知道会掀起多大的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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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我垫后
如果,胤跑去叫救兵,让老四留下吃了大亏。将来,始终是个大隐患。
为帅之道,在于当机立断,绝不含糊!
所以,胤没有丝毫的犹豫,掏出怀中的密旨和金批大令,硬塞进老四的手心里。
“四哥,你去叫救兵,小弟我垫后!”
胤此话一出口,苏培盛马上将他敬为天人,满是景仰的望着他。
这天底下,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亲弟弟?
老四看着胤,心里那个激动,简直没法说了。
关键时刻,还是十五弟靠得住啊!
“不成,我怎么可以让你垫后呢?”老四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看马的那名八旗兵,眼里冒出凶狠的杀气。
胤暗暗点头不已,老四不愧是个狠人,即使对八旗兵也敢下毒手。
也许是江南承平的时间太久了,江宁的驻防八旗兵们安逸惯了,完全丧失了警惕心,居然只派了一个人在岸上看马。
实际上,胤早就想夺马而逃了。但是,这话若是不动声的引导老四来说,将来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
老四说杀人,胤就敢杀人,这是个啥性质?
胤低声吩咐苏培盛:“你去引开他的注意力。”
苏培盛不由大喜,十五爷这简直是白送大功劳给他啊,赶紧小声说:“我去。”
危急关头,没必要多说废话。
“这位爷,您应该是镶红旗的吧?”苏培盛故意说的京片子的满语。
苏培盛果然厉害,一张嘴就成功吸引了看马那人的注意力。
江宁附近的八旗驻军,不是镶红旗,就是镶蓝旗。
这就相当于,用日语和鬼子套近乎,很容易麻痹了鬼子。
“你是什么人?”看马的人,看清楚苏培盛的满脸谄笑,没有丝毫的敌意,原本握刀的手,渐渐的松开了。
“我跟着我们爷,来江宁采买宫里需要的各种物件。”
一提起宫里,苏培盛立时舌灿莲花的成功吸引了看马人的注意力。
这时,在老四的紧张注视下,胤异常缓慢的踩着树下的阴影,慢腾腾的靠近那名看马的身后。
以胤对苏培盛的了解,即使他的行踪暴露了,异常机警的苏培盛,只需要死死的抱住看马人,就可以帮他争取到足够的动手时间。
先捂嘴,同时抹脖子,胤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看马人,痛苦的扭动着身体,奋力想挣脱胤的大手。但是,脖子上的鲜血狂喷而出,带走了他所有的能量。
很快,看马人就软趴下去,不再动了。
老四快步走过来,看见满脸满身都是血的胤,心里真被感动了。
“好弟弟。”老四只说了这三字,就主动解开了树上的马缰绳。
胤多长了个心眼,他提醒说:“把多余的马,都杀了。”
老四猛然醒悟过来,当即拔出腰间的匕首,等候胤的通知。
单独牵出八匹马后,随着胤嘬唇吹了个哨子。
几个人一起动手,用匕首恶狠狠的捅穿了十几匹马的马腹。
“希律律……”战马痛苦的嘶叫声,马上惊动了在船上享乐的人。
胤他们几个人,当即翻身上马,一边打马扬鞭,一边牵着备用之马,疾驰而逃。
等船上的人,提着刀,追上岸时,胤他们已经奔出去几百米远了。
路上,碰见巡逻的绿营兵挡住了去路,胤高高的举起手里的金批大令,厉声喝道:“有人刺杀朝廷钦差,赶紧带我们去总督衙门。”
先声夺人之下,绿营为首的把总,当即给震懵了。
如果,胤是说,让把总他们滚开,大概率不会让路。
但是,胤命令他们护着去总督衙门,把总就信了一多半。
真要是歹人,送去总督衙门,那不是自己找死么?
把总的地位,实在太低了。即使给他看密旨,他也看不懂。
直到,路上碰见闻讯赶来的绿营副将,胤和老四,这才长松了口气。
密旨和大令,手续异常齐全,绿营副将马上扎千行了礼。
在绿营副将张昌的护送下,老四和胤,平安的回到了钦差行辕。
就在行辕门口,胤吩咐副将张昌:“把你的营里人,都调过来,保护好行辕。”
“!”
走进行辕大门的一瞬间,老四忽然说:“你带兵,我放心。”
回行辕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康熙写密折。
告状的事,必须赶早不赶晚!
很快,一骑快马折差,身背黄绢包裹的折匣,厉声喝道:“八百里加急,闪开,快闪开!”风驰电掣一般的朝着京城狂奔而去。
八百里加急,已是大清兵部最快的驿递速度,非谋逆等军国大事,轻易不能用。
不客气的说,只要折差走了,谁都别想追回!
干完了告状的事,胤随即派人去满城,叫江宁将军鄂克逊过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快亮的时候,鄂克逊急匆匆的来了!
胤拿出密旨,冷冷的说:“有旨。”
鄂克逊赶紧伏地不起。
“密谕:著皇十五子、贝勒胤,巡阅江南军务……江南各地驻防八旗及绿营,悉听节制,钦此!”
“奴才鄂克逊,领旨谢恩。”
原本,胤不想这么早就摊牌,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必须当机立断。
当务之急,就是控制住江宁城内的兵权。
既然鄂克逊已经来了,胤当着老四的面,果断下令:“把城里的绿营副将、参将和游击们,都给爷叫来,就说有旨意。”
结果,等噶礼和张伯行得知消息之后,整个江宁城中的绿营兵,大半落入了胤的控制之下。
彻底安全了之后,老四情不自禁的称赞胤:“吾弟真帅才也!”
大清的体制特点就是,都听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