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马寻就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要加个‘又’字呢。
可是再仔细想想好像也不奇怪,朱元璋和马秀英的感情极好,可是他们偶尔也会爆发争吵,甚至还是特别激烈的。
随即马寻就说道,“我才不当和事佬,他们吵完了还在气头上,谁劝了都没用。要是劝到一半他们和好了,他们像没事人一样,我得多尴尬。”
李贞就觉得好气,“有你这么当弟弟的?看着姐姐跟姐夫吵起来,你不去帮着劝劝?我只能去说重八,还能说你姐啊?”
“您是姐夫,怎么不能说?”马寻果断扔锅,“我姐现在是你们朱家人,再说了。我当弟弟的,我得帮我姐。只是,我敢去骂我那姐夫吗?”
李贞一想也有道理,他虽然现在是曹国公,可是也有些时候思维方式还是农民的那一套。
按照他的理解,他这个当姐夫的自然是可以说一说小舅子。但是要批评弟妹子,那就不太合适了。
而在马寻这里也是一样,姐姐和姐夫吵起来了,他这个当小舅子的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帮姐姐出气,可是他敢冲着朱元璋撸袖子、喊着要打人吗?
马寻又有些好奇了,“他们这一次是为什么吵起来?”
“好像是菜园子的事情,你姐夫给你姐修了个菜园子,你姐不高兴了。”李贞也小声说道,“你姐这些天气性大,老五昨天才挨了顿打。”
马寻仔细一算,我姐不会是更年期了吧?
这么一算非常有可能,岁数按说是对得上。
想到这些,马寻更是担心,“那我也得小心些了,她说不准又要说我了。”
想想看也对,虽然马秀英对马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只不过好像也确实有些‘没耐心’了,几句话不对就有开始批评的趋势。
担心归担心,不过马寻还是冲着隔壁小院喊了一声,“姝宁,跟我去一趟姐那。”
李贞就奇怪了,“过一会儿就要去你姐那,先过去是怎么回事?”
“先过去看看。”马寻就随口说道,“陪着她说说话,要不然又要说我这个弟弟亲近不起来,我得落多少埋怨。”
听到马寻这么说,李贞也笑起来了。因为他知道不只是马秀英埋怨,朱元璋以前也没少埋怨马寻亲近不起来。
好在这段时间没听到了,毕竟马寻不像刚开始那样处处小心翼翼、生怕被嫌弃。
抓着刘姝宁的手,马寻小声说道,“一会儿你去姐那里套套话,去问清楚一些事情。”
刘姝宁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说道,“夫君说就是,只是我在姐面前一直不够聪明,只怕被姐看出来端倪。”
“又不是什么朝堂政事,哪有那么敏感。”马寻就说道,“女子之间的事情,我不好多问。”
刘姝宁有所怀疑,不过还是问道,“夫君是郎中,也不好问?”
看到马寻点头之后,刘姝宁就更加担心了,那得是多大的事情啊,得是多敏感的事情啊。
随着马寻小声提起的一些重点,刘姝宁的脸色也越来越古怪,看起来还真的是不好问。
也越发理解自家夫君以前藏一手的原因了,因为夫君所擅长的一些医术,真的是很容易被人误解啊。
什么误解不误解的、什么医术不医术的。
无非就是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接收到的一些碎片化的信息也多,一些常识性的东西也比较多。
而放在如今的明初,很多一些在后世看起来常识性的知识,现在的人只有粗浅的认知,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事情。
一问才知道是在柔仪宫,这是准备在皇后办公的地方招待一下皇帝的妃嫔、子女,举办一场‘家宴’。
看到朱、朱棣和朱在罚站,马寻稍微问了一下。
其实就是小事,以前马秀英说不定就放过了,但是现在就让他们三个罚站。
该不会真的是更年期吧?
真要是更年期的话,朱几个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朱元璋估计也过的不舒服。
也不用多想,马寻的好日子可能也要到头了,估计也要被各种‘牵连’。
最主要的是得劝劝皇帝啊,我姐现在可是处在一个困难、敏感的时刻,你这个当丈夫的说什么都得让着我姐!
马寻想着心事,在自顾自的喝着茶。
而刘姝宁拉着马秀英的手,亲热的在说着体己话,而李淑妃、郭宁妃等人也都在亲亲热热的一起跟着说话。
朱标来了,自然的坐在马寻跟前,“舅舅,咱俩说说话?”
总算是来了可以说话的人了,马寻一下子觉得天都亮了!
第145章 吃瓜看戏
马寻和朱标谈天说地,不一定就是要聊朝堂上的事情。
聊兵法啊、聊文学,也可以谈起历史发展的脉络,或者是饮茶文化的变迁等等。
反正话题多着呢,舅舅跟外甥在吹牛罢了,更何况这两人年龄也没差多少,还是有不少可以聊的。
这边在聊的热烈,而女眷那边就不一样了。
不要说马秀英了,就连李淑妃等人慢慢的也开始频繁的偶尔看一眼马寻,刘姝宁都有些开始不好意思了。
马秀英忽然起身,有些来气了,“你这些年在外头到底学了些什么啊?”
马寻看了看低着头、一副羞于见人的刘姝宁,也明白过来了,“什么都学呗,混口饭吃。”
“怪不得你回去的时候那个凄惨的样子!”马秀英那叫一个气啊,“以前还说你机灵,真要是机灵的话能给人诓了去学这些?”
朱标不明所以,但是连忙劝道,“娘,舅舅学的也是本事。无非是本事大小,只要有用就行了。”
马秀英看向大儿子,想了想还是没说,“过两年说不准你舅舅的本事就派上用场了,你现在一边去!大人说话,你少插话?”
可以肯定了,马秀英现在肯定是更年期。
朱标一时间都有些恍惚,老娘几乎是很少对他这样,即使是有些时候发脾气也会对他多些容忍。
而罚站的那几个就差热泪盈眶了,母后终于一碗水端平了,现在对皇兄也发脾气了。
照这么下去,皇兄也应该被罚站了!
不过这显然是想多了,因为朱标看似是遭到了无妄之灾后就乖乖的坐下喝茶,他可不会继续说什么。
马秀英指了指马寻,说道,“这事情你自己注意些,要不然外头怎么说我们马家!”
“医术高明呗。”马寻就说道,“我们诗书传家,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又是郎中,难不成还讳疾忌医?”
马秀英狠狠瞪了一眼马寻,也确实不好多说什么,主要是有些事情就算是不好说什么,但是涉及到医术也只能认了。
无非就是马寻学的那些医术,好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主要还是吃了年龄的亏。
这么小的年龄偏偏学了一身看妇人病的本事,有本事也难以让人信服。
怪不得跑去当假和尚,有本事也不能施展啊。
“这事情过些天再说。”马秀英随即深呼吸、调整情绪,这也是马寻教的,“你啊,我现在说了也没用。”
其他几个妃嫔也都是在强忍着,实在是眼前的这位国舅总是能够给人带来‘惊喜’。
马寻是有本事的,这一点大家也都承认。可是他的一些本事,不管怎么看都好像是和朝堂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再加上一个岁数小,以至于朱元璋的这些妃嫔们也下意识的将马寻当做一个还算有些本事、比较省心,但是也谈不上特别争气的弟弟。
大事用不着操心,小事就需要处处提醒了。
一大屋子的人来了,十个儿子、八个女儿,还有怀着身孕的妃嫔,朱元璋的子女肯定会越来越多。
而且按照他现在十多个妃嫔的基数来看,四十出头的朱元璋正处在年富力强的年龄,接下来几年很有可能是生儿育女的高峰期。
朱元璋昂首阔步的来了,身边跟着李贞和李文忠,都是自家亲戚嘛,这也是家宴。
沐英都带着妻儿来了,这才是真正的‘家宴’,亲戚人家的才能有这个待遇。
至于罚站的那几个儿子,就让他们继续罚站。肯定是犯了错误才会罚站,用不着多问了。
看到朱元璋和马秀英互相不看对方,其他人也都不说什么,帝后之间的事情其他人不要多掺和。
“我想着小弟在教老二几个,他们又要回老家。”朱元璋就落座了,开口说道,“保儿也要准备出征的事情,咱们自家人吃个饭、说说话。”
看起来这就是家宴的原因了,还真不一定就是朱元璋和马秀英在斗气,两个人谁也不愿意主动找个台阶下。
朱元璋随即看向马寻,满眼都是欣慰,“今年你做了不少事,你也有出息,你姐高兴着。”
这么说也没问题,这一年的时间里,马寻确实做了不少的事情。
学校那边紧急培训出来的一些医护即将走上战场,现在也在训练朱等人,赶制的大弓有褒有贬,不过还是会有军中人用。
国子学那边的摸底考结束之后,朱元璋和朱标就将明年会试原本就不高的预期再次调低。
这些都是涉及到朝堂的一些事情,看似都是小事,可是也有一定的作用。
至于马寻的个人事情,或者是涉及到朱元璋一家的事情,多少也有些作用。
所以千万别说他游手好闲的,他做了不少事情,只是有些事情很难直观的看出来功劳。
朱元璋随即说道,“再加把劲,明年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别想着偷懒。”
马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因为他明年的一些工作计划等等好像早就是被安排好了,很多的事情都是没办法推却的。
会试是定好的、送朱几个回凤阳也是责无旁贷,一旦他培训的医官证明了在军中有大用势必会更多的去培训。
至于他管着国子学、是大都督府的右都督等,这都是闲着的时候看着没用,有事的时候就得出面。
偷懒是不可能偷懒的,主要是马寻身上的事情也给安排的满满当当。
这也就意味着看似今年做了不少事情,明年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
马秀英也没有反驳,她也是希望马寻能够多做些事情,好好的年轻人哪能一心只是想着安逸呢。
朱元璋随即看向朱标,笑着开口,“你明年大婚,这事情你多和你娘商议。你是太子不说,也是我第一个成婚的儿子,得立规矩。”
这不只是区别对待的问题,这更是‘天家无私事’,朱标的婚礼一系列规矩就是以后皇子大婚的参考模板。
朱标就开口说道,“先前李相等人已经初立规章,爹娘也提了一些。我这些天也在思索,有些地方太多唐宋的规矩了。”
这也是明朝的一个特点,有些规章制度等参考了唐宋的制度。
朱元璋则开口说道,“这样才好,这样能正汉家正统。”
随即朱元璋也有些无奈的说道,“这才百年不到的时光,好些东西现在都找不着了,遍翻古籍才能找到些许线索。”
这一下不要说朱标了,连马寻一时间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所谓文明传承等没有那么容易,想要毁灭一个文明看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唐宋之制,朱元璋等人没少从一些古籍当中寻找线索,也是尽可能的去复原一些汉人正统的风俗。
说到底就是蒙元时期很多的文字被抹除,很多的内容被忽视,所以近百年的时光使得很多人都不记得当初的一些事情了。
就比如说西夏,这个前期与辽和北宋经常发生战事,保持三国鼎立的局面,后期与金并立的政权最终被蒙古人灭了。
政权被灭、文字被废,以至于现在提起西夏很多人都不知道从何谈起,只有贺兰山下一座座被破坏的帝陵。
甚至就是那些西夏帝陵,现在也没有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党项文明或许很难被真正的复原。
大家又开始继续吃吃喝喝了,这就是家宴。
有些事情朱元璋和马秀英也不会在这类场合提起,这就是稍微在家族内部透个口风罢了。
而真正能主事的人,显然也就是朱元璋、马秀英两口子了,朱标或许也可以有些建议权。
李贞和马寻,这看起来更像是办事的人。
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位置,都知道该做些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