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少年都能背的动。
对许多百姓来说,都是买不起牛的,只能佃租大户家的牛,而牛租很贵,往往直接就要地里一成收益。
可没有牛,光靠人背犁,或是直接铲,那又种不过来。
作坊生意忙碌不已,
李逸也是一再招工扩建,仍供不应求,
这玩意利润也还不错,又多了个进项。
从少府监押着又一批新犁交付给司农寺,李逸便骑马回家,他这差事其实很闲,不时的过去瞧一瞧就行,具体的事务,都有各自衙门的人专门负责。
李逸经过春明门大街时,发现今天街上人很多,
街角巷口的武候铺的武候数量也大增,巡街的骁卫巡骑也很多,还有不少百姓也站在路边,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浅水伯这是散衙归家呢?”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李逸望去,是一名披甲军官,原来是左骁卫的队头丘神俨,
“啊,原来是丘兄,你们这是?”
“浅水伯没听说么,今日李密入京,圣人下旨迎接呢。”
原来如此,
李逸在长安,也听说了中原的大战,李密和王世充这对死对头,在河南斗了这么久,终于决出胜负,
但结果是出乎许多人意料的,
不是一直压在洛阳城进攻的李密赢了,这个不久前还刚击溃了率骁果北上的弑君者宇文化及的枭雄,
最后却还是被他的手下败将王世充击败,而且一败涂地,
宇文化及童山战败,逃到魏州,喊着宁可不为一日天子乎,登基称帝建国号许,而李密兵败后,却没想着重整兵马卷土重来,反而就直接跑关中投降李唐了。
远远的,
一支人马过来,
李逸也就站在路边想瞧瞧这位隋末有名的枭雄,
很快,在一群唐军士兵的护卫下,李密过来了。
丘神俨还帮他指认,“那个穿白袍的就是李密了,”
李逸惊讶的是李密看起来很年轻,可能四十不到。
“李密多大年纪?”
“应当是三十六岁吧,”
“啊,才三十六?”
“嗯,八柱国之后,曾经也是一门鼎盛,他曾祖是西魏八柱国之一的李弼,北周迁拜太师、赵国公。”
李密的祖父是北周太保、邢国公,父亲是隋朝上柱国、蒲山郡公。
他跟李渊差不多都是很年少的时候,就袭父爵了。不过李渊是八岁袭唐国公爵,而他在开皇中袭的是蒲山郡公爵。
但是李密年纪轻轻就收养门客,礼遇贤才,救济亲朋,又好读书,拜师大儒名下,还留下过牛角挂书这样的故事。
大业初,任东宫千牛备身,杨广觉得这个额锐角方的黑小子,当侍卫也不规矩,总是东张西望,就让他别干了。
李密也从此辞官专心读书,直到三十岁时,干了票大的,杨玄感起兵造杨广的反,特意把好友李密接来做军师。
李密献上中下三策,可惜最后杨玄感还是很快败亡,李密也从此东躲西藏,据说他跑到淮阳郡隐姓埋名,在那当了个教书先生,还被一个大户看中,娶了他家女儿,
但后来因写诗感怀,被人发觉异常举报,只好流落江湖。恰那时各地反隋风起云涌,李密后来上了瓦岗,
人家翟让对他很好,结果这家伙后来却干掉了翟让,可以说,虽然他抢夺了瓦岗的基业,但当他火并翟让的那刻起,也为他如今的败亡埋下了因果。
论出身,李密应当不比李渊差,
但要说能力,可能还真要比李渊差不少,李逸觉得他们的差距,主要还是格局上。
“浅水伯以为,李密来投,陛下会授他何官爵?估计能封王吧,起码也得一个三公。”
李逸呵呵一笑,看着那个骑在马上,刻意穿了一身白衣,却有几分得意的李密,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
你只是个丧家之犬,
却摆不正自己位置,这不是找死么。
想到这位确实很快就要死了,他没接话。
李密那群人,李逸一个都不认识,说出名字来可能还知晓几个,
那个诤臣魏征,应当也在这其中吧,
只是不知道是哪个。
他在这样想的时候,李密队伍中有一个中年人望到街边李逸,一身绯袍骑着匹白色大马,
人俊马雄。
中年人盯着仔细看,越看好像越熟悉。
“不可能,”他嘴里嘀咕着。
旁边另一个年轻文士笑问,“魏兄说啥?”
“我刚好像看到一个故人,但可能只是认错了。”
年轻文士顺着魏征目光望去,一个年轻人身着绯袍骑着骏马,不由惊叹,好年轻好俊秀,
“如此年轻,就身着绯袍骑俊马,当是长安哪个门阀家公子吧,又或者是宗室子弟?”
“也许吧。”
队伍过去,
李逸跟丘神俨又闲聊了几句,便骑马回了平康坊宅。
晚上,
皇帝设宴招待李密一行,
席间,年轻文士又看到了今日入城时的那个绯袍年轻人,
“魏兄,你今天说的那个故人也来了,我帮你打听了一下,那人名字李逸,宫苑副监,爵封浅水县开国伯,但此人既不是名门望族子弟,也不是宗室子弟,此人几个月前,还仅是个出家的道士,
魏兄你以前也做过游方道士,是不是你们以前还真见过?”
魏征惊讶,“许兄你说他叫李逸?以前是道士?”
“嗯,李逸,以前道号无逸,今年才十六。”
魏征差点惊呼出声,难道真是他。
第150章 魏玄成师兄
身为检校宫苑副监和浅水县伯爵,李逸今天也获得参加宫宴资格。
今天这顿宫宴很奢华,好多菜李逸不仅没见过,听都没听过。这些菜名字还都极好听,他坐在殿中一角,很悠然的享受着这些美食。
那道红羊枝杖,就让人流口水。
这是道烤全羊,烤的是红羊,也叫羊、北山羊。
这羊是山羊一种,有一对弯曲的大长角,长达一米半。
整只羊架起来烤,烤好了抬上来,那对长角还在,十分威风。
李逸看着离他不远的那只红羊,估计毛重得有二百五六十斤。
他旁边是宣城县公、司农少卿武士棱,虽然身着紫袍,但看着像是个刚从地里看麦子回来,换上新衣来吃席的老汉,
“这红羊可是肉质极为鲜美,但却也极难捕获,咱今天有口福了。”
看这老汉,真不像是堂堂县公,李逸见他没架子,也就边吃边跟他聊天,“这酒不太好喝,我带了点自酿的柿子烧,宣城公可要来一点?”
“柿子烧?还真没喝过,来点。”武士棱笑着道。
看着老头刚才菜没上就开始喝上了,也是个好酒的,于是从怀里摸出个酒瓶。
“咦,你这酒器可真漂亮,不仅晶莹剔透,还湛蓝明亮,这得是上好的水晶雕刻而成吧,”
李逸是旧瓶装新酒,
这瓶子是五粮液的蓝钻瓶,钻石瓶型,确实是挺好看的。别人过年送的酒,喝完后瓶子好看就摆酒架上了。
今天特意拿这旧瓶装上新酒带来,也是想在这宫宴上展示一下他的柿子烧,要是有喜欢喝的,岂不是就有客户了。
李逸打开瓶盖,
老武吸溜几下鼻子,“好大一股香味。”
他看着倒入杯中的酒液,澄清通透,跟常喝的酒不同。
“这个跟烧酒不一样啊,这么清澈?”
虽然烧春酒也叫清酒,但其实属于黄酒,越放颜色会越深,从淡黄色再到红褐色。
而一般的白酒,是没有低温加热过的生酒,也叫生春。
老武也是喜欢喝酒的人,浊酒、烧酒都喝,可还真没见过这种清澈如水的酒,但端起来一闻,酒香清雅纯正。
他迫不及待的抿了一口,
仿佛一股热流顺着嗓子眼,一下子流到了胃里,
这种冲击太强烈了,
可砸巴砸巴嘴,细细品味,除了辛辣和灼热外,又能感觉到一丝柿子的甘甜味道。
又抿了一口,这次有准备,没喝太多。
细品慢尝,
“口感细腻,回味悠长,嘶,够劲!”
老武从没喝过这样的酒,
“宣城公可喝的惯否?”
“嗯,不错,不错。”
他端着小杯子慢慢的品尝着,越喝感觉越上头,明明很辣,但却有种独特的魅力,放不下。
喝了一口,总想再来一口。
武士棱年过花甲,以前在并州文水老家,其实也就是个乡下地主,虽说祖上也阔过,但到他祖、父时也仅是不起眼的小官,顶多算是寒门了。
他在乡下做地主,偶尔也去塞外做点买卖,贩牛马皮毛回来,去的时候带些丝绸布匹针线食盐等,
日子过的还是不错的,
后来老四武士跟着唐国公起义,他们兄弟几个也只好带着子弟家丁一起,倒不料很快就进了长安,他也因此得封宣城县公、司农少卿,二弟士逸也封了个安陆县公。
至于老四,那更是爵封义原郡公,黄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