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地主:从村长开始 第252节

  等到郑魏大决战时,这家伙又是早早被王世充离间策反,暗中倒向王世充,当李密邙山兵败后撤,向为李密心腹的他却开洛仓投降王世充,这让李密失去了重要的据点和宝贵的粮食,士气大溃,一败不可收拾。

  凭着献仓之功,邴元真投王世充后,又加上善奉迎,直接就封滑州行台仆射,拜大将军封国公,位在瓦岗一众大将之上。

  此时,

  他站出来向秦琼发难,质疑秦琼跟罗士信是一伙的,都暗中通敌谋叛。

  秦琼重伤未逾,

  本来应当留在洛阳养伤,王世充非要他随军,

  “邴仆射就算不念及瓦岗旧情,说话也得讲证据吧,我秦琼如今这副病秧秧的样子,我通谁的敌?

  再说了,你说我和士信通敌谋叛,那为何士信投唐,却没带上我?我要通敌了,还留在这等死吗?”

  秦琼压不住火气,牵动伤势,剧烈咳嗽起来。

  “叔宝勿急,世人都知你和罗士信关系亲如兄弟胜似手足,如今他突然叛投唐军,还夺我三堡五寨,真是打了我个措手不及啊,我那么信任他,当初他重伤将死,我可又是请名医又是用好药,费尽心力才救治好他,结果他现在却捅我一刀,”

  王世充目光在秦琼、程咬金、裴行俨几人身上扫过,

  这三位虎将,邙山之战时都重伤,如今都还未痊愈,但王世充还是止不住怀疑他们的忠诚,毕竟出了个罗士信。

  “太尉,其实秦琼他们要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也很容易。”邴元真冷笑着道:“就让他们带兵亲自夺回三堡八寨,并把罗士信和李逸的首级带回来便能证明了。”

  秦琼对邴元真怒目而视。

  可邴元真冷笑着并不畏惧,虽都曾是瓦岗的,但他们并不是一路人。邴元真最早是跟着翟让徐世绩单雄信他们一起的,后来大海寺一战,斩杀张须陀,大败秦琼罗士信等人,

  邴元真和秦琼他们本就是老对头。

  他甚至曾被秦琼挑落马下,差点没命。

  后来秦琼虽也随裴仁基上瓦岗,可也不是一个山头的。

  王世充目光扫过几人,“叔宝啊,自你归附洛阳朝廷以来,还没有为朝廷上阵讨敌过,

  如今情况危急,你可愿意为朝廷出战夺回三堡五寨?”

  邴元真阴恻恻的道:“除非秦将军眼里只有兄弟旧情,而没有国家忠义,否则没有理由不出战。”

  秦琼被逼到了墙上,他知道若是今天他不答应,只怕走不出这帅帐了。

  “末将愿往!”

  王世充哈哈一笑,“好,秦将军果然忠于朝廷,”他拿出一支虎符,掷在沙盘上,“便以龙骧大将军秦琼为谷水道行军总管,”

  “虎贲大将军程咬金为副总管,率牛进达、吴黑闼、田留安、李君羡、常何、刘德敏、诸将,统兵八千,限期三日,夺回三堡五寨。”

  “三日不克,皆斩!”

  帐内,随着王世充这声斩字落下,

  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他点的八将,都曾是李密部下,也都是跟罗士信关系较好的,只有裴行俨因他父亲如今是礼部尚书,他又娶了王世充侄女,没被点名。

  程咬金虬髯怒张,有些控制不住想要出声,铜铃般的大眼里泛起血丝,这是要逼他们兄弟火拼啊。

  秦琼起身,捡起虎符,“秦琼领令!”

  王世充仍是笑呵呵的样子,“罗士信只一千五百部下,一夜间破我三堡五寨,如今我给你八千人,你们八员大将,三天时间,绰绰有余吧?”

  邴元真在旁阴恻恻的接话:“若是八员大将八千精锐,三天时间却还拿不下三堡五寨,那只能证明他们确实同伙。”

  “太尉,我建议派监军随军。”

  王世充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叔宝他们的忠诚。”

  程咬金却已经对这个伪君子十分厌恶,什么用人不疑不派监军,不过是因为他们的父母妻儿都在洛阳城中罢了。

  罗士信反的那么干脆,也是因早就孤身一人罢。

第237章 兄弟火并谷水寒

  谷水北岸,

  扼守交通要道的南岗堡前,

  晨雾里飘着血腥气,

  战马嘶风如惊雷,青白相间色的忽雷驳扬蹄踏碎染血冰,

  马背上将军面如冷铁淬金,眉间三道竖纹随杀气聚成刀痕,更仿若开了第三只眼。

  “这就是秦琼秦叔宝吗?”南岗堡城头,李逸看着这员威风凛凛的大将,不由惊叹出声。

  “这就是我秦二哥。”罗士信肃立旁边,面色复杂。“自大业九年我加入张公麾下,就和二哥并肩战斗,一晃六年了。多少次出生入死,却不曾有想一日,会刀枪相向。”

  堡下,

  秦琼也望着罗士信。

  他手中虎头錾金枪尖滴落一串血珠,虽是重伤未逾,可仍是那马踏黄河两岸,锏打山东六州的好汉。

  身上明光铠甲满是破损痕迹,此时麒麟肩吞下甲叶上还插着一支羽箭。

  战马忽雷驳的马鞍上挂着一对瓦面金装锏。

  “面若淡金染秋霜,目似寒星破晓雾,秦将军真威风也。”

  “那匹马就是忽雷驳吧,也好神骏。”

  罗士信沉默着,当年他们哥俩在张须陀麾下为左右先锋,纵横山东,打遍七十二路烟尘无敌手,

  秦二哥骑忽雷驳、虎头錾金枪、瓦面金装锏,他则骑照夜狮子骢,黑漆缠铁槊、金瓜双手锤。

  远处,一将策马奔来,众多精骑前呼后拥。

  “秦将军,你还在犹豫什么?太尉的军令你忘了吗,三日内务必拿下三堡七寨,不克,皆斩。”

  说话的正是邴元真,

  “狗娘养的,当年还在瓦岗同拜一炉香称兄道弟呢,老子干你娘,”

  九尺铁塔巨汉猛扑了过来,一声大喝仿佛炸雷,虬结的赤须还沾着凝固的羊油,胡须稍还缀着未擦净的肉渣。

  张开血盆大口,几枚金牙灿烂,那是他战场上曾牙接箭镞碎了几颗牙,后来用金镶补。

  一杆丈八马槊带着呼啸风声扫来,

  这是名匠耗时三年才打造出来的上等马槊,槊杆以柘木为芯,裹葛布涂生漆九层,敲击声如金石,且坚且韧,槊锋为八棱破甲刃,明光、鱼鳞、山文甲都能被洞穿。

  “咬金,别冲动。”

  秦琼大喝一声。

  邴元真冷哼一声,一招手,顿时数十把弩弓对准了程秦二人。

  槊锋距离邴元真只有三尺,

  程咬金怒瞪着邴元真,“老子当年真是瞎了眼,居然会跟你这种人称兄道弟。”

  秦琼目光直视邴元真:“三天时间还没到,邴仆射何必这么急?”

  “我倒是不急,只是念在曾经兄弟一场,特来提醒你们一声,抓紧时间,别想着跟罗士信一样叛投敌人,他是光棍一个,可你们有妻儿子女还在洛阳,程咬金你老母也还在洛阳,

  你们要是敢叛逃,想想她们的下场吧,老母送去掖庭浣衣洒扫,妻女送入教坊为妓,高过横刀的子侄直接处死,余者为奴,想想吧。”

  说完,邴元真得意的扬长而去。

  “直娘贼,老子真想一槊捅死他。”程咬金大骂不止,双目都因怒而赤红。

  牛进达李君羡吴黑闼田留安常何诸将过来,

  大家都是阴沉着脸,

  任谁被这般拿老母妻儿威胁,谁能不怒。

  “这南堡岗虽不算大,周长还不到一里,可居高临下,两面是悬崖,一面是河,只有一面可攻,易守难攻,”

  秦琼皱着眉头,“何况这守堡者还是士信,”

  罗士信的勇悍大家都清楚,别看那家伙跟程咬金站一块,一个像肉山,一个像小孩,

  但罗士信横推八马倒,倒拽九牛回,程咬金跟他打反而占不倒什么便宜。

  “邴元真这个小人,这是逼着我们兄弟火并呢,”

  田留安压低声音,“我看这根本就是王世充的意思,他已经对我们产生猜忌怀疑,现在逼着咱们各率本部来攻,就是要消耗咱们,”

  程咬金望着山上城堡上那个身影,“那小子倒是洒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还带着自己千余旧部,倒是让咱们左右为难了。”

  一边是昔日袍泽兄弟,一边是洛阳城中的家眷妻小,

  八员战场悍将,此时却都愁眉难展。

  常何道:“二哥,攻吧,大不了咱们攻下三堡五寨,暗里放士信离开。”

  “攻吧,”刘德敏、田留安等也道。

  良久,

  秦琼终于吐出了那个字,“攻!”

  战鼓擂动,号角吹响。

  八千郑军在山下列阵,把个南岗堡围的水泄不通,秦琼没有选择分兵同时攻打三堡五寨,而是集中兵力先来攻最重要的南岗堡。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集中兵力,一个个拔除,不搞添油战术。

  南岗堡易守难攻,两面绝壁,一面还临河,只有东南一面是缓坡。

  城堡周长不到一里,比李逸家的无极堡也大不了多久,可小堡也易于防守。

  罗士信亲自坐镇指挥,

  对他来说,这种攻防战他打过太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只是因为城下攻城者是昔日兄弟,才让他一直皱着眉。

  不知何时,

  喊杀声渐渐停歇,

  李逸摘下凤翅兜鍪,脑袋冒着白烟,任寒风吹过,

  他站在城头,目光穿透暮色,越过风雪,

  山下,

  秦琼今日不仅发起了数轮攻势,还派兵在山下建起了一座营栅,还挖了壕沟、陷马坑、立起拒马尖桩,栽了蒺藜。

  一座座箭塔立起,

  人多就是好办事,

  一天功夫,就已经立起了一座寨子,

  这是彻底的堵死了南岗堡。

  城堡东南的斜坡上,伏着遍地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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