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韶扬一挑眉:“您知道?”
“小叫花施展‘舍心式’天下无人不喜欢她。韶扬却是大不相同,施展起来无声无息,无形无迹,怪不得方才燕某发觉不了你的到来。”
燕南天心中惊奇,却也激起雄心,与之一争高下:“好,再来!”说罢,一掌挥开剑指,另一掌画圈拍来。
任韶扬见来掌似轻还重,似快还慢,打在空气中“哧哧”作响,不由得赞道:“好掌法!”
右手画圈,劲力由实变虚,带开来掌,左手捏拳平推,与燕南天抵个正着。
拳掌一接,竟然无声无息。
可二人须发却突然一炸,燕南天一头乱发好似飞瀑倒悬,任韶扬马尾发带也猛然断裂。
紧接着屋子陡然一震,顶上瓦片哗啦啦跳跃有声,积雪簌簌而下。
二人相持片刻,燕南天“嘿”了一声,身子晃了两晃,向后就要仰倒。
“燕大侠,承让。”
就见任韶扬手臂一伸,抓住燕南天的臂膀,言笑晏晏。
燕南天脸色微变,吐出胸中一口浊气后,方才叹道:“韶扬你这门禅教神功如排山倒海,无往不胜,好生厉害!”
任韶扬朗朗笑道:“任某不过是占了燕大侠体虚的便宜,算什么厉害?”
燕南天摇摇头,昂声道:“输就是输了,再赢回来就是,燕某不至于如此不要面皮!”
任韶扬笑道:“那咱们约个时间,再斗一场?”
燕南天大笑道:“正合我意,明年今日如何?”
任韶扬眉头舒展:“求之不得!不过,这次我若赢了,却要求一个彩头。”
燕南天深深看他一眼,问道:“你想要什么?”
任韶扬目中神光迸射:“《嫁衣神功》!”
燕南天眉头紧锁:“我这些天已经将‘嫁衣神功’的路数都传给定安,你找他要不就行了?”
任韶扬笑道:“任某要的是从燕大侠手中赢来的《嫁衣神功》,而不是求来的《嫁衣神功》。”
“不食嗟来之食?”燕南天唔了一声,忽然笑道,“你果然如小叫花所说,很傲气,果然还是年轻人啊。”
“哈哈。”任韶扬回道,“不傲气叫年轻人吗?”
燕南天身躯一震,眼里透出灼灼亮光:“好!希望韶扬保持傲气,燕某明年此时静候大驾!”
任韶扬抱拳道:“燕大侠,我和定安还有小叫花不日便要出谷,还请保重!”
燕南天点了点头,怅然若失道:“醒过来才遇到三个有趣又可爱的小友,没想到就要分别了。”
“江湖是圆,只要有心,终归相见!”
“说得好,保重!”
第84章 擒龙与蛇
豁喇喇!
一声闷雷响起,豆大的雨点从天而落,淅淅沥沥,侵的天地湿漉漉的。
远远的就见一头白毛驴子,吐着舌头,拉着车,快乐地跑在芳草青青的驿道上,时不时地仰头接两口雨水。
任韶扬戴着鸟巢一般的斗笠,穿着蓑衣,当着车夫。
大雨倾盆。
可定安却坚决不进到车里,披着蓑衣,傻乎乎地坐在车顶。
风雨交加,可他却闭目搬运内力,呼吸之间,竟然和天上雷电相合,灼热劲力缓缓散发。
他的裤子立时干爽。
小叫花笑言:“定安这功夫,熨烫衣服可有一手。”
出了大草原,三人眼前出现了七八条岔路。
任韶扬和小叫花心中已经选中一条,可还是不约而同看着车顶上的定安。
定安想了想,随手一指中间靠左第二条。
任韶扬和小叫花:“(°°〃),(°°〃)”
竟然和他们俩选的一模一样!
气运之子果然深不可测!
突然,雷声大作,天暗的和入夜一样。
小叫花说道:“瘸子,这江湖怎么总是下雨啊。”
“是啊,从恶人谷出来,十天有九天都在下!”
车顶上的定安刚刚被大雷吓了一跳,不敢再当避雷针,连忙跳下来,坐到任韶扬身边。
任韶扬道:“可能是有怨气吧。”
“怨气?”二人异口同声。
任韶扬笑而不语。
说来也奇怪,三人原来的世界总是晴空万里,而这个世界却特别愿意下雨。
如果说原来的世界有股魔性,人人都有超雄综合征,杀意横生。
这个世界却似有股怨气,似乎被抛弃的怨妇,性格阴毒得很。
任韶扬忍不住恶意的想着:“是不是古大师太过风流潇洒,抛弃的女子太多。导致他的武侠江湖就是这种底色?”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
定安问道:“瘸子,你不是喜欢收集神功秘法嘛!为什么不要我展示给你看《嫁衣神功》?”
任韶扬笑道:“当我修成本相之时,已然不需要了。”
“屁嘞!”小叫花声音洪亮,元气十足,“他就是想堂堂正正地打败燕大叔!”
“哇,瘸子,这可不容易啊。”定安惊叹道,“燕大侠武功简直是高的没边儿呢。”
任韶扬:“我知道,我也很期待明年和他的大战。”
定安忍不住纠结起来,他很希望韶扬赢,可也不希望偶像燕南天输。
而且二人动用兵器的话,韶扬的神剑擒龙与法器无疑,只怕燕南天也难以招架啊!
就在他纠结之时。
任韶扬眼前久违的出现了一行行小字。
【叮!】
【发现世界锚点武学《嫁衣神功》!击败燕南天后,便可掉落相应的‘万流景仰’级别神功。】
【鲸息功】
任韶扬收回眼神,暗自沉思:“鲸息功么?”
这门神功是《昆仑》主角梁萧所创,与“周流六虚功”同源异流,颇有相通之处。
练成此功者,内劲浑成浩瀚,变化随心所欲,乘光照旷,心神聚散自如。
并且自带九大招式,威力滔天。
可以说这是一门攻防俱佳,极其全面的神功,也是一门不输于大金刚神力的武学。
梁萧此人不谈品行,只谈才情的话。
其才情在凤歌的武侠江湖里,足可称第一。
就是灵道人,梁思禽,释印神等天骄,也差之半筹。
“有意思啊,我一身佛门武功,再加上这一门道家神功,佛道合流。后面是不是会来一门儒家心法。”
任韶扬摸着下巴,暗暗想道。
“再来个儒释道三家合流?”
正想着时,突听红袖说道:“瘸子,这雨估计要下一晚上呢!咱们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任韶扬回过神来,手搭凉棚看去。
雨水如瓢泼般下着,激起地面一阵阵白烟,空气中满是泥土的腥味儿。
能见处不过十几步。
可这难不倒韶扬,只见他运起神目眺望,就看到前面有个小小的山村,山村的屋顶上,还在升起了炊烟。
屋檐下,挂着腊肉腊肠,在风中摇晃。
这里在青海、四川的边境,汉人已多,故而多有腊制食物。
任韶扬朗笑一声:“小叫花,前方有人家,咱们去讨条腊肠、腊肉吃吃?”
门帘猛地拉开,红袖圆圆的脑袋露了出来,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好吃?”
“好吃极了!”任韶扬砸吧嘴回味着上个世界的美味,“炒菜,煮饭、煮汤无不别有风味,烟熏鲜辣,口感浓郁,足可教你多吃几大碗饭哩!”
红袖口水哗哗流:“瘸子,你他娘的馋我!”
定安也拍着肚皮,一脸向往:“走,我也饿了。”
“哈哈,咱们‘塞北三饿’进村。”任韶扬大笑,“打枪的不要,腊肠腊肉拿来!”
驴子似乎也觉察出三人的急迫,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只听轰隆隆车轮响声,走了几里后,来到这处小村庄。
“老丈,敢问此地距峨眉山距这多远?”
进到村里,便看到有几个穿着蓑衣,扛着锄头的农人,听了任韶扬的问话,便向西南指了指。
“不远了,继续朝这走,大概半个月就能到川蜀峨眉。”
“多谢。”
那农人见他说话好听,长得还帅,一旁的浓眉青年笑得跟哈士奇似的,便也笑着抱了抱拳,道声大侠真好看,便转身走了。
定安还笑道:“这人说话挺好听的!”
小叫花车帘后面踹了他一脚。
任韶扬驾车行到了村东头,见到个穿着青布短褂的老汉,正在家门口,叼着管旱烟,望着天色一脸愁容:“这天气,晒不了棉被咯。”
任韶扬停下驴车,走过去唱了个喏:“老丈,雨太大啦,有什么吃食,赏给我兄妹一些?”
老者看了他几眼,又看了看车上呲着大牙乐的定安和红袖,忍不住笑呵呵道:“官人说话太客气了,大雨下个不停,只要不嫌老汉家里粗茶淡饭,就快请进来。”
他一面说话,一面含笑揖客。
任韶扬笑着谢过,招呼定安和小叫花下车。
红袖也戴着一顶斗笠,大摇大摆的下来,然后大大方方地对着老者问道:“老爷爷,您家有腊肠腊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