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97,我在市局破悬案 第223节

  对方一听,激动地说:“吴副支队,您好您好,我是夏宇的领导潘宏杰,您可以直接跟我说,我是我们市局二队的队长,这起案子刚好是我负责的。”

  “那太好了,潘队长,今天接到你们的协查需求后,我们第一时间就对李有强的家人进行了走访,了解到了一些信息。首先李有强的身高是一米七二,体重应该在五十八公斤左右。”

  潘宏杰点点头,继续听。

  “他本人身上没有什么纹身或胎记等显著特征,不过他的家人向我们提供了一个关键信息,就是七年前,李有强摔断过左侧小腿,并进行过手术。我们拿到了他当时的病历,以及片子,可以传真给你们,不过片子恐怕有点不好传真。”

  吴永成刚说完,电话那头潘宏杰惊呼一声:“哎呀妈呀,这可太巧了啊。”

  电话这头的三个人面面相觑,吴永成问:“什么情况?”

  潘宏杰说:“吴副支队,您不知道,就在我接电话之前,刚拿到我们法医给的正式尸检报告,其中就提到了死者的左侧小腿有过骨折后手术治疗愈合的痕迹。”

  三人脸上都很惊讶,这么巧?死的真的是李有强?

  潘宏杰又说:“我们正打算去市里几个大医院筛查病历呢,没想到你们的电话就来了,太感谢了,真是帮了大忙啊。”

  “那这样,潘队长,我们先把李有强的病历以及详细的个人资料传真给你们,那个X光片,我们先用相机拍下来,再传真给你们。你们确认一下,死者究竟是不是李有强,如果是的话,咱们可能就需要联合办案了。”

  潘宏杰连连点头,感谢了吴永成。

  挂断电话,周奕说:“恐怕是八九不离十了,地点吻合,身高也吻合,现在骨折这个点又对上了,肯定就是李有强了。”

  吴永成说:“陈严,你先把李有强的资料传真给那边,虽然可能性很高,但还是要等他们确认完再说。”

  “好的师父,我这就去。”

  吴永成又说:“不过看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恐怕得早做准备了。”

  周奕其实第一次在医院里听牛大姐说起李有强的情况时,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

  九七年还没有电诈,要不然的话李有强这种情况特别符合电诈特征。

  不过即便是电诈猖狂的年代,也基本都在边境线之外的园区,毕竟在国内的话,早就成了一等功被一锅端了。

  “周奕,这案子你有什么想法,又是你揽的活儿。”

  周奕还能怎么办,只能是无奈苦笑呗。

  “吴队,我觉得最关键的问题在于,要搞清楚李有强为什么要去安远,从他母亲和妻子那里我们知道,李有强在安远没有亲戚和朋友,之前也从没去过安远市。”

  “我之前怀疑他可能是贩毒后被灭口了,不过现在看来可能性比较低。”

  吴永成问:“为什么?”

  “如果安远市那边发现的尸体就是李有强的话,说明李有强的死亡时间大约在二十天到一个月之前。但李有强实际离开宏城去安远,是二月十二号,当时还是年初五,没出春节假期。”

  “之前牛凤仙说两个月,其实是她按二月和三月来算的,当时我得知李有强失踪的时候,李有强其实只走了一个月出头。”

  “那时候他可能还活着,如果那具尸体就是李有强的话。”

  “贩毒的基本逻辑,是把毒品从生产地运到其他地方进行销售,以赚取利益。但我们宏城,我印象中应该没出过什么大毒枭,或者是比较大的涉毒案件吧?”

  吴永成点点头,吸毒份子不少,以贩养吸的也挺常见。但大规模制毒和批发的,他记忆中宏城还真没有过,毕竟那可不是一般罪犯能干的事。

  周奕印象里也没有,包括后来也没出过这种事,毕竟塔寨这种地方,全国又能冒出几个?

  大量的毒品都是从境外流入的,不管是宏城也好,还是安远,都属于销售地区。

  “而且如果李有强干的是骡子的活,要么是运输途中出意外死了,但这种情况当地公安机关肯定能查到并联系我们。”

  所谓骡子,就是负责运毒的人,一般要么是吸毒人员,要么是为了钱铤而走险的人。

  而且运送方式也有很多种,藏在身上属于是最基础的操作,很多都是把货装在安全套里绑死后吞下去,到了目的地再拉出来。

  这种方式叫人体藏毒,运送的骡子全程不能喝水进食。

  但可怕的不是这个,而是如果中途安全套破裂,那骡子就直接死翘翘了。

  因为大量毒品被胃粘膜或者肠道粘膜瞬间吸收的话,人就会变成急性中毒,大罗神仙看了都得摇头。

  周奕记得以前看过一个新闻,棒子国的某个骡子体内的几十颗摇摇头丸破裂,他瞬间疯狂抽搐而死,最后检测下来他体内的毒品含量是正常吸毒人员的两百倍。

  周奕继续说:“要么送到之后被灭口。但宏城到安远,就算坐大巴车,也用不了一天。怎么可能时隔一个多月之后才被灭口呢。”

  吴永成说:“有没有可能,是这个李有强半路上见财起意,黑吃黑跑了?他老婆说他狐朋狗友多,这种人接触到毒品还是比较合理的。”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李有强对他母亲和老婆说的是去安远市赚钱,去一个月就能有一万块钱。这说明去之前李有强已经知道自己要赚多少钱了。虽然我不清楚当骡子能捞多少钱啊,就算他当骡子确实能赚这么多,但他能把金额提前透露给家里人,就说明他对金额是相当满意的,为什么还要半路改主意黑吃黑呢。”

  “目前我们了解到的信息里,没有关于李有强有吸毒史这一项。连瘾君子都不是的话,他就算黑了运送的货,也无法变现。”周奕笑着说,“总不可能跑大街上去吆喝吧。”

  吴永成点了点头:“有道理,想想也对,如果他真黑吃黑了,毒贩找不到他,必然会报复他家人。”

  毒贩不同于其他任何罪犯,他们是时时刻刻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赚钱的人,真被一只骡子黑吃黑了,绝对会把李有强的家人碎尸万段来泄愤的。

  吴永成虽然不是干缉毒的,但缉毒警察的惨烈,他也是耳濡目染。

  “那你觉得可能是什么情况?”吴永成问。

  周奕说:“我目前想到的情况,可能是传销。”

  “传销吗?宏城好像还没出现过传销。”

  吴永成对传销不够了解也很正常,因为彼时的传销还处于刚萌芽不久,起步的阶段,正是乱象丛生的时候。

  九十年代初,传销才从海外传过来,然后就进入慢慢萌芽和没有管束的阶段。

  一直到九八年,国家才正式出台文件,全面禁止传销活动。

  不过认知低下、又一心想暴富的人实在太多,导致传销不光屡禁不止,甚至越来越猖獗。

  周奕记得最猖獗的时候应该在零五年前后那几年,当时公安内部专门做了普法讲座,很多信息都是当时讲座里听来的。

  一开始的传销还只是跟传染病一样,人传人,拉人头忽悠人投钱,然后用沉没成本把人骗进来继续发展下线不断拉人头进来。

  后面这行也卷起来了,自由式拉人头的变数太多,太不稳定。就发展成了拘禁式的传销,也就是把人以各种理由骗过去后关起来,睡地板吃白菜,天天喊口号洗脑,洗差不多了就让你给亲朋好友打电话拉投资骗钱。

  想跑?门都没有,进去了一般情况下就出不来了,没收身份证等一切个人物品,没骗到钱之前毫无自由可言。

  上一世周奕就曾经办过一起凶杀案,顺藤摸瓜最后挖出了一个传销组织。

  警方进去把他们一锅端的时候,墙上还贴着硕大的醒目的标语。

  “今天睡地板,明天当老板!”

第294章 养老院

  “拘禁式传销有几个特征:组织严密、杀熟、编造暴富神话、洗脑、限制人身自由。”周奕掰着手指头说。

  “哦,还有一个显著特征,就是一般都是骗外地人,因为不容易引起家人注意被报警。”

  吴永成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

  袅袅白烟升起,周奕心说,三大队的香炉又回来了。

  “可要是传销的话,目的应该是骗钱吧,那首当其冲的诈骗目标应该是李有强的家人才对,但实际上他的家人始终都没有和李有强有过联络,给他老婆上班的地方打个电话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周奕说:“我的怀疑是李有强可能一直不服管,毕竟他当初在农机厂就是因为打架被开除的。所以可能是他明白自己被骗后,想离开,和传销组织的人起了冲突,被拘禁殴打,最后被失手打死后抛尸。传销的洗脑是有一个阶段的,一般会编一套课程给他们上,这也符合他去了安远一个多月后才遇害的时间差。”

  周奕这么推理,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上一世有起案子,就是差不多这种情况。

  一个二十几岁的外省年轻人,突然接到了一个初中女同学的电话,热情地邀请他去她所在的城市玩。

  就当小伙子以为是一段美满的佳话时,却被带到了一个偏远郊区的大院子里,被没收了手机和身份证,然后跳出几个大汉开始给他洗脑,说什么某某阳光工程,国家扶持,只要投多少多少钱,以后就能拿到巨额回报,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小伙子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表示要离开。

  但来了岂能让你走,于是一群人轮番上阵给他不停地洗脑。

  最后小伙子妥协了,说给家里人打电话要钱,传销组织同意了,开的免提打电话。

  结果电话一接通,小伙子大喊着让家里人报警,自己被人骗了。

  话只说出半句,电话就被掐断了。

  随后迎接小伙子的就是疯狂的毒打,有人一脚踢中了他的后腰。

  当天晚上,小伙子就在冰冷的地板上死了,法医的尸检结果表明,死因是外力造成了肾脏损伤,引发了急性肾衰竭。

  发现死人了,这群人才慌了,于是赶紧抛尸。

  但尸体第二天就被拾荒者发现,报了警。

  周奕觉得,李有强这事儿,和那起案子颇为相似,可能是目前的一个侦查方向。

  陈严发完了传真,蒋彪和乔家丽也刚好回来了。

  他们带来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信息:付大庆,大约一周前,出现过。

  蒋彪说他们一共去了三个地方,付大庆家、他前妻家,和付大庆他爸住的养老院。

  由于付大庆和前妻没有孩子,所以自从离婚之后,两人其实就已经彻底断了来往。

  不过在今年过年之前,旧年的年底,付大庆找过她一次,言下之意似乎是想跟她重归于好,并说自己很快就能翻身了。

  而他前妻对蒋彪他们的原话是:他脑子有病,老娘早就再嫁人了,娃都生了,脑壳有包还去跟他啊。

  乔家丽问她,付大庆以前有没有去过安远。

  他前妻回答说有,以前做水果生意的时候经常去,因为安远那边盛产西瓜,又大又甜。

  付大庆当初就是因为卖西瓜才得了个瓜哥的外号,她说那时候付大庆还是个挺勤快的人,虽说安远市离得远,但确实比本地西瓜要好吃很多,而且他卖得也不贵,算上运费其实利润有限,西瓜本身还是时令水果。

  但起码那时候夫妻俩还能踏踏实实过日子。

  前妻说付大庆这人其实不坏,就是人太固执太偏执,听不进别人劝,最后生意失败背了一身债。

  离婚也是因为两人没孩子,当时吵得太厉害,直接感情破裂了。

  付大庆前妻还提供了一个信息,就是两人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个孩子,是因为付大庆有弱精症。

  随后两人又去了养老院,最早的时候其实陈严找养老院了解过情况,当时得到的反馈是付大庆最后一次去养老院看他爹是过年的时候。后面就再也没来过,而且养老院的钱已经欠费了。

  付大庆本来有个哥哥,但十几年前就心脏病过世了,因此他爹就一直跟着他生活。

  后来因为生意失败和离婚的事,老头急得中风了,离婚之后的付大庆意志消沉,最后把老头送进了养老院。

  陈严当时打电话给养老院了解情况的时候,养老院还希望警察能帮忙找找老头的亲戚,解决一下这个欠费问题,毕竟他们也没法直接把老头赶出去。

  没想到,蒋彪他们到养老院一了解情况,居然得知欠费问题已经解决了。

  不光解决了,还直接交了一年的费用。

  而交钱的不是别人,正是付大庆。

  养老院的缴费发票记录上,付大庆是四月十三号交的钱,护工说他待了一个多小时就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来过。

  他来的时候,买了很多水果和零食,还有一些生活用品。

  至于跟老头说了些什么,护工就不知道了。

  蒋彪说想问找老头问话,护工直接说问不了,老头中风之后就嘴歪眼斜,没法说话了。

  蒋彪坚持说去看一眼,结果果真如此,老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咿呀呀的声音。

  这家养老院的条件属于一般,四个老人一间,进去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老人味,还混杂着尿骚味。

  乔家丽发现,付大庆他爹的床底下,塞着很多包尿布。

  虽说生活无法自理的老人用尿布很正常,但唯独这张床底下的远比别人床底下多得多。

  一问护工才知道,都是那天付大庆来的时候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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