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金斯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天京号的注意被飓风号吸引了!主炮准备!目标!目标天京号舰艏!发射!”
“君权”号的八门主炮抓住了这个机会,进行了交战以来最有效的一次齐射!
轰!!!!!
一枚穿甲弹狠狠地砸在了“天京”号舰艏主锚链甲板附近!巨响声中,火光和黑烟冲天而起!舰艏甲板被炸开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扭曲的钢板碎片四处飞溅!虽然没有穿透核心舱,但这猛烈的一击造成了严重的上层建筑损伤和人员伤亡,舰艏被烈火浓烟包裹,舰体也因这近距离的剧烈爆炸而猛烈晃动。
“报告!舰艏严重损毁!A锚链室附近被命中!火灾!水线以下大量进水!需紧急损管!”损管长急促而惊恐的报告传来,带着呛咳声。
罗新华在司令塔内被剧烈的震动震得一个趔趄,眼前的装甲观察窗上溅满了污血和碎肉(来自近距离爆炸阵亡的甲板人员)。他稳住身形,怒火瞬间升腾!“丢雷老母!所有主炮!目标甲!给我立刻……轰沉它!!!”
在付出了舰艏被重创的代价后,“天京”号A、B炮塔的主炮再次发出了吞噬一切的怒吼!
八枚280毫米穿甲弹,带着“天京”号全舰的愤怒,呼啸着飞向不到3000米开外的“君权”号!
致命的打击几乎是同时降临!
仅仅六轮齐射之后,就至少有四枚炮弹命中了目标!
一枚打穿了A炮塔203毫米的正面,顿时殉爆了里面两发还没打出去的10英寸破弹,引起了一场大爆炸,还引起了大火,整个舰艏甲板上到处都是火光和硝烟。
一枚炮弹击中了舰艏水线下部,如同在“君权”号的脑袋上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海水疯狂地涌入!
最致命的一击来自舰艉!一枚穿甲弹直接打穿了主装,钻进了“君权”号C炮塔下方的动力舱区域,还引爆了副炮弹药或者蒸汽管道!更加剧烈、似乎从舰体内部爆发的猛烈爆炸,彻底断绝了“君权”号的最后一丝生机!螺旋桨被巨大的冲击力卡死扭曲,传动轴断裂!
短短数秒,“君权”号已经从一艘强大的战列舰,变成了漂浮在海面上的巨大火炬和残骸。浓烟和火焰遮蔽了天空,剧烈的爆炸接连不断,幸存的水兵在燃烧的甲板上绝望地跳入大海。舰尾已经开始迅速下沉……
“目标即将沉没!”“天京”号上传来观测员嘶哑而颤抖的报告。甲板上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声,但很快被损管长的咆哮压了下去舰艏的大火需要立刻处理!
霍金斯准将此刻站在倾斜的舰桥上,望着那艘巍然挺立的“潜龙”级巨舰,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被抽空。他拔出自己的海军佩剑,看了一眼,最终没有指向敌人,而是任由它滑落在甲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踉跄地走向海水……
而“靖远”号这个时候也已经用鱼雷把早就伤痕累累的“勇士”号的舰艏水下开了个致命的大口子。“飓风”号倒是凭借着勇猛的冲锋和速度,在被“天京”号主炮威胁前,带着三条巡洋舰,伤痕累累地脱离了战场。
望着海面上正在下沉的两艘英国战列舰,罗新华看了看“天京”号破损的舰艏,又看了一眼同样狼狈不堪的“靖远”号(多处小创伤),最终果断下令:“通告靖远!放弃捞救!敌方援兵随时会到!全舰队,最高航速!向西!目标……锡兰岛附近海域!”
第942章 铁牛 银轮!
新加坡,皇家海军远东舰队司令部。
胡德海军上将刚刚享用完他丰盛的午餐,正悠闲地端着咖啡杯,欣赏着窗外明媚的热带风光和港内繁忙的景象司令部附近的干船坞正在维修几艘防护巡洋舰,几艘武装商船正在卸载来自印度的补给物资。南洋舰队在马六甲海峡的制海权看起来还没有遇到一点儿挑战。
副官急匆匆地闯了进来,脸色惨白如死人,手中紧握着一张刚刚从兰卡威岛发送来的电报的抄件。他甚至忘了敲门。
“将将军阁下!‘猎犬编队’.急报!发自兰卡威岛!”
胡德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慌什么?是霍金斯准将报告抓到那两只老鼠了吗?还是又让他们溜了?”
副官的声音在打颤,每一个词都像从冰窖里挤出来:“不不是将军是.是灾难.君权号和勇士号.沉没了!”
“什么?!”胡德猛地站起身,手中的咖啡杯“啪”地一声掉在地毯上,滚烫的褐色液体洒了一地。
他一把夺过电报稿,目光急速扫过那简短却每个字都好像在捅它刀子的电文:“.遭遇敌主力潜龙级、靖远级各一艘.君权号被天京号重创后于上午8时27分沉没.勇士号重伤被弃,可能已沉‘飓风’重伤撤离.敌舰航向西北,目标不明.”
“霍金斯”胡德喃喃地念出下属的名字,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眩晕。“君权”号!那皇家海军最新锐的战列舰之一!在新加坡眼皮底下被击沉!还有勇士号!一支强大的编队几乎灰飞烟灭!
电报稿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但胡德的眼中,整个世界瞬间被冰冷的阴影笼罩。
他猛地抬起头,因惊骇而收缩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地图上马六甲海峡以西那片广袤、此刻却变得危机四伏的蔚蓝色海域。
西北航向?那是.印度洋破交?
不需要更多情报了,三十多年的海军服务生涯已经让胡德上将瞬间明白了太平海军的这两条主力舰想干什么!
“潜龙级”胡德的声音沙哑的几乎发不出来,还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它它在封锁我的生命线!”
通往印度的生命线,已然暴露在那艘钢铁巨舰的炮口之下!
没有了这条生命线,马来亚军团就会成为孤军,新加坡要塞就是一座孤城。
大英帝国在远东的基石,正在崩塌。办公室内一片死寂,只剩下墙上纳尔逊元帅画像那锐利的目光,仿佛也带上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命令!”过了不到半刻钟,胡德上将就有了决断,“远东舰队所有可战之舰‘威严号’、‘百夫长号’、‘不屈号’……所有主力舰、装甲巡洋舰!立即生火!最高战备!目标印度洋!给我找到它!击沉它!不惜一切代价!”
他猛地转向门口,迎面就看见了闻讯赶来的马来亚军团司令官,陆军上将阿奇博尔德坎贝尔爵士。
坎贝尔爵士脸上还带着一丝计划即将实施前的振奋,显然是为他精心准备的反攻而来。
“爵士!”胡德毫不客气地打断对方可能的发言,语速快得像连珠炮,“一条该死的、两万吨级的太平天国战列舰,就在昨天,在十度海峡,击沉了‘君权号’和‘勇士号’!它现在正扑向我们的印度洋航线!如果我的舰队不去把它揪出来碾碎,那么从加尔各答到新加坡,每一艘悬挂米字旗的商船、运兵船、补给舰,都将变成它炮口下的活靶!整个远东战局将彻底崩溃!”
坎贝尔爵士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巴微张,被这晴天霹雳般的消息震得目瞪口呆。他集结的四个精锐英印师已经整装待发,就等海军扫清海面,配合他发起对哥打巴鲁的雷霆反攻,一雪前耻。现在,海军竟然要……临阵脱逃?
“可是,胡德将军!”坎贝尔爵士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我的反攻计划已经部署完毕!四个师!只要海军完成压制,我们……”
“没有‘只要’了!”胡德粗暴地挥手,眼神里是皇家海军对陆军根深蒂固的优越感和此刻焦灼下的不容置疑,“守住新加坡!守住柔佛!收缩兵力,固守待援!在我把那头‘潜龙’送进海底之前,任何大规模的反攻都是自杀!记住,没有制海权,你的陆军就是沙滩上的城堡,潮水(太平军)一来就垮!雪耻?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守住!等我回来!”
坎贝尔爵士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拳头在身侧紧握,指节发白。他瞪着胡德,胸膛剧烈起伏,但最终,在皇家海军上将那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冰冷残酷的现实面前,他所有的愤怒和计划都化作了无力的窒息感。一个指挥英印军团的陆军上将,在决定性的海军力量面前,在帝国生命线被切断的威胁面前,确实没有发言权。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胡德抓起军帽,大步流星地冲出办公室,留下一地狼藉和冰冷的命令。
同一时刻,哥打巴鲁,太平天国南洋军团司令部。
司令部内弥漫着大战后的硝烟味和一种紧绷的亢奋。电报机的哒哒声不绝于耳,参谋们步履匆匆,巨大的南洋地图上,代表太平军进攻势头的红色箭头正从哥打巴鲁向四周蔓延。
陈玉成大将背对着地图,负手而立,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望向遥远的南方新加坡的方向。沉稳如他,眉宇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陆上的进展超出预期,但海上的胜负,才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虽然南洋舰队在廖内群岛海战和哥打巴鲁海战中尽了全力,但是英国远东舰队凭借着其雄厚的家底,在这两场大海战后,在主力舰的数量对比上,依旧多出南洋舰队一倍!
“报告!”
一名年轻的通讯参谋几乎是跑着冲了进来,脸上因为激动而泛着红光,手中紧紧攥着一张刚译出的电报纸,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提督大人!‘天京号’急电!发自十度海峡海域!”
整个司令部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张薄薄的纸上。
陈玉成霍然转身,一把接过电报。鹰隼般的目光迅速扫过电文,那紧抿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扬起,最终化作一个酣畅淋漓、带着煞气的笑容!
“好!好!好!”他连道三声好,声若洪钟。他猛地将电文拍在巨大的沙盘边缘,环视指挥大厅内所有屏息凝神的军官,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众人心上:“‘天京号’、‘靖远号’十度海峡大捷!击沉英夷‘君权级’战列舰一艘!击沉‘百夫长级’战列舰一艘!重创其装巡‘飙风级’一艘!英夷远东舰队主力,很快就要滚出新加坡,去印度洋救火了!”
“轰!”
短暂的死寂后,司令部内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压抑许久的担忧和等待,瞬间被这巨大的胜利喜讯点燃!参谋们激动地挥舞着拳头,军官们相视大笑,眼中闪烁着狂热的战意。海上的枷锁,被两艘天国战舰一举砸碎啦!
陈玉成的目光越过欢呼的人群,精准地落在陆战第一军军长李容发中将身上。李容发早已挺直了腰板,就等着陈玉成的命令了。
“容发!”陈玉成的声音带着金铁交鸣般的锐气,“你的‘银轮铁军’,准备好了吗?”
李容发啪地一个立正,声音斩钉截铁,如同出鞘的利剑:“禀提督!陆战一军,全员整备完毕!三百余台‘红星铁牛’(蒸汽拖拉机改装战车)已加足燃煤,刀枪出鞘!数千‘银轮健儿’(自行车部队)枕戈待旦!马来亚义民更以血肉之躯,为我们劈开了雨林,填平了沼泽,硬是在英夷以为不可通行之地,开辟了数条南下通道!我军兵锋,随时可指新加坡!”
“好!”陈玉成猛地一拳砸在沙盘上,新加坡的模型仿佛都在震动。他眼中精光爆射,再无半分犹豫,斩钉截铁地下达了早就在他胸中酝酿了许久的命令:“传我将令!陆战第一军,全军出击!目标:新加坡!给我打一场疾如闪电的进攻战!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让赤旗,插上狮城之巅!”
茂密的雨林深处,腐殖质的潮湿气息混合着机油和汗水的气味。参天的古木遮蔽了大部分天光,只有零星的光斑洒落在地面厚厚的落叶层上。
在这片被英国人视为天堑的绿色迷宫中,一条蜿蜒的“道路”被强行开辟出来。说是道路,不过是树木被砍伐、藤蔓被清除、低洼处用圆木和沙袋勉强填出的通道。此刻,这条简陋的生命线正被一股钢铁与血肉组成的洪流所充斥。
打头阵的,是一队队沉默而迅捷的身影。他们身着南洋军团特有的热带作战服,背负步枪,骑在加装了货架和钢圈的加重自行车上这便是威震南洋的“银轮部队”。车轮碾过湿滑的泥泞和裸露的树根,发出咔咔的声响,当几千几万只“银轮”一起滚动的时候,这些声响就汇集在了一起,化作了犹如无数战车疾驰时发出轰鸣一般的巨响。
紧随“银轮”之后,则是大地真正震颤的来源。一台台经过粗糙改装、披挂着渗碳钢板和铆接装甲的“红星铁牛”蒸汽拖拉机,如同从蒸汽朋克的时空穿越而来的钢铁巨兽。它们庞大的身躯在狭窄的林间通道中笨拙而坚定地前行,履带碾断粗大的树根,压过泥泞的土地,拖拽着火炮、弹药、补给。
它们锅炉喷吐着滚滚浓烟和炽热的火星,蒸汽活塞发出震耳欲聋的“吭哧!吭哧!”声,惊起飞鸟无数。简陋的装甲炮塔上,机枪手警惕地扫视着两侧幽暗的丛林,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任何可能藏匿威胁的方向。
这些“蒸汽坦克”虽然缓慢、故障频发,引擎声几公里外都清晰可闻,但它们提供的火力支援和对步兵心理的震撼,在此时的雨林战场上无可替代。它们用钢铁之躯,为后续的步兵开辟着相对安全的通道。
在“银轮”的指引和“铁牛”的掩护下,太平军的主力步兵纵队,扛着步枪、机枪,牵着驮着辎重和拆卸后的轻型火炮的骡马,沿着这条用汗水、智慧甚至生命开辟出的“奇迹之路”,源源不断地涌入。队列中,还不时能看到手臂上缠着真约派袖章的马来亚华人义勇军,他们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是军团最可靠的眼睛和向导。
在蒸汽装甲车队中,李容发中将站在一辆稍加改装、作为指挥车的“红星铁牛”上。他手持望远镜,透过林隙,望向南方隐约可见的开阔地带。那里,便是富庶的柔佛平原,新加坡的门户!他的嘴角勾起一丝胜利者的微笑。
“报告军长!先头‘自行车’侦察连报告,已发现英印军第七旅侧翼警戒阵地!位置暴露,防备松懈!”
“好!”李容发放下望远镜,眼中寒光一闪,“传令!第一装甲营,前出火力压制!自行车一、二团,左右包抄,切断其退路!主力步兵,给我正面压上去!吃掉它!打开通往柔佛的缺口!”
命令被迅速传达。蒸汽引擎的咆哮声陡然加剧,自行车兵和步兵加速前进。几个小时后,在丛林边缘,一场精心策划的奇袭骤然爆发!
钢铁的履带碾过最后的藤蔓,沉重的车轮冲出雨林的荫蔽。前方,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陷入混乱的英印军营地。更远方,越过柔佛翠绿的平原,在视野的尽头,在南海与马六甲海峡交汇的碧波之上,一座扼守要冲的巨大岛屿的轮廓,在午后的阳光下已依稀可辨。
那就是.新加坡!
第943章 绞索的两头
晨雾裹着硝烟,沉甸甸地压在柔佛海峡上。
新加坡要塞北端的混凝土堡垒内,马来亚军团总司令坎贝尔爵士举着望远镜,镜片后的瞳孔微微发颤柔佛长堤上,七八万英印溃兵正像决堤的泥浆般涌来。
锡克士兵的缠头巾散开了,被踩进泥泞;印度步兵的军靴早已跑丢,赤脚在碎石路上磨出血痕;澳洲旅的残兵拖着断枪,军装被丛林的藤蔓撕成布条。一辆陷在路沟里的弹药车被推倒,饥渴的士兵疯抢着水壶里最后几滴混着铁锈的脏水,仿佛一群争食的鬣狗。
“爵士,第11锡克旅报告……建制损失过半!”一个年轻的英国参谋老爷的牛津腔被淹没在溃兵的哭嚎中。
坎贝尔放下望远镜,嘴角竟扯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弧度:“上帝保佑,主力总算撤回来了!”他转身指向身后高耸的岸防炮塔群,“新加坡要塞有280门重炮,囤积的粮食弹药足够坚守五个月!胡德上将歼灭那条‘潜龙’后,皇家海军会碾碎太平军的运输线!到时候”
“爵士!”另一名年轻参谋突然打断他,手指颤抖地指向要塞东南角。
那里是直落亚逸街,成片的骑楼挤在湿热的海风里,晾衣竿上飘着晒干的咸鱼,窗户后无数双黑眼睛沉默地注视着溃军。
“新加坡城内有二十万华人。”参谋的声音压得极低,“他们大多是真约派信徒,太平军登陆哥打巴鲁时,就是这些人炸了军营”
坎贝尔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知道这些华人不可靠非常不可靠!
但他也知道,帝国在马来亚的殖民事业不能没有他们橡胶园、锡矿、港口码头,大英帝国在马来亚的每一枚先令的利润,都浸透这些“黄皮肤”的血汗。若把他们全赶走,新加坡明天就会变成死城!
另外,这些华人还是马来亚军团的人质.要真有什么万一,马来亚军团还能靠他们换一条生路。
至少可以保住马来亚军团中的白人官兵.
“暂时……不必驱逐。”他咬紧牙关,像是说服自己,“要塞固若金汤,华人敢异动,就让机枪教他们敬畏大英的秩序!”
天京总理府。
紫檀木长桌摊开巨幅南洋地图,赤色箭头如毒蛇般咬向新加坡岛。
兵部尚书石达开保佑得很好的手指划过柔佛海峡,叹息道:“十万败兵缩进龟壳……玉成这一仗,终究没包住饺子!”
“翼王,陈大将军以八万人击溃英印十万,歼敌两万,已是空前大捷!”总参谋长朱八霍然起身,目光扫向海军部尚书王琰,“至于新加坡……难道要海军用血肉去撞炮台?”
王琰沉默着展开一份海军参谋部关于马来亚大海战的总结报告:马来亚大海战中,南洋舰队已经尽力了,‘海龙二型’三艘重创,‘镇远级’三艘沉没,七艘重创……现在英国人的主力舰,比咱们多一倍!”
石达开叹了口气:“要是军备部能多造几条战列舰就好了。
军备部尚书徐寿马上接话道:“回禀翼王,大连厂五条‘潜龙二型’已上船台,主炮换装305毫米速射炮,标准排水量能有两万余吨了!江南厂正在舾装五条‘海龙三型’,吨位一万七千余吨,装上了280毫米速射炮,能在三四千米外撕开‘君权级’的主装!”他胸膛起伏,像一头竭尽全力的老牛,“只要再给半年,军备部保证可以把五条‘海龙三型;全部建成”
“不必急。”罗耀国的声音从窗边传来。总理背对众人,凝视着窗外暮色中的天京金龙城琉璃瓦,“时间是套在英国佬脖子上的绞索。”他转身,嘴角噙着冷笑,“十万惊弓之鸟挤在弹丸小岛,粮食、净水、疫病……每一天都在磨碎他们的士气!胡德就算回来,难道能让饿着肚子的印度兵去硬撼铁牛装甲车?”
他抓起红铅笔,在新加坡位置重重画了个圈:“新加坡,已经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了!”
“告诉玉成和庆元,修好伤舰,备足弹药,等足两个月!让绞索……再勒紧些!”
印度洋,迪戈加西亚。
印度洋正午的烈日灼烤着湖,碧蓝海水漫过“天京号”舰艏狰狞的裂口。
那枚击穿锚链舱的254毫米穿甲弹,将钢铁撕开一个四米宽的破洞。此刻,十几个穿着工装的水兵,正利用挂着奥斯曼帝国新月旗的伪装补给船“阿拉丁”号的吊臂,将一块渗碳钢板铆上舰体,火星溅入海水,嘶嘶作响。
“胡德的主力正在科伦坡补给。”靖远号舰长邓世昌踢开脚边的砗磲壳,“我们击沉的商船里有三船优质威尔士燃煤……够他舰队全速追猎半个月了。”
罗新华抓起一把白沙,任细碎的珊瑚从指缝流泻:“他不敢久追。印度洋航线一断,新加坡几十万人的肚子比炮弹更致命。”
两个穿海军夏常服的女子踏着浪走来。炮术副长小野寺椿上尉的短发被海风撩起,露出耳后一道擦伤的新疤;航海副长神宫寺熏则在罗新华跟前展开海图,铅笔尖点在安达曼群岛:“胡德若从科伦坡东进,最可能走六度海峡。南洋舰队的侦察飞艇已提前布控……”
突然,神宫寺熏的铅笔顿住,她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了什么,回眸往天空中望去。
高空云层边缘,一个银灰色纺锤体正缓缓移动这是英国的“猎隼”型飞艇!
“咱们的位置暴露了……”邓世昌也发现了天上的飞艇。